毛躁的短發,臉上坑坑窪窪的女孩兒拿著一把手槍在射擊房拚命的射擊著,隨著一陣陣‘嘭---嘭---’的聲響,似要發泄心中的煩悶。

依依從夢中醒了過來,喘息的捂著胸口,看著周圍熟悉又陌生的裝飾心裏不知是喜悅還是失望,多久沒做這個夢了?久到她幾乎忘記了自己是關依依,下床到客廳去倒杯水,不意外發現汪展鵬的書房依舊燈火通明,虛掩著門看到紫菱、舜涓都在,依依挑了挑眉,走了過去。

汪展鵬冷笑的聲音說道:“現在美國已經在經濟不景氣的情況下了,我們何苦還要把孩子往國外送?一張博士文憑又能值幾個錢,眼光放遠一點吧,舜涓!”

“綠萍是要留學的,無論如何是要留學的!假若楚濂不求上進,他最好早早的對綠萍放手!”在關於綠萍的事上,舜涓從來都不會盲目的聽從。

“你怎麼知道綠萍想留學?”汪展鵬問。

“我們談過。”舜涓說:“綠萍的功課這麼好,她是真正可以學出來的,將來,她說不定能拿諾貝爾獎呢!”

聽到舜涓的聲音,依依一陣恍惚,那是當時收到美國寄來的通知書時無意提到的,沒想到舜涓真的記住了,並且事事都為自己打算,心裏,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說不定能?”汪展鵬似笑非笑的說道,似乎譏諷舜涓的無知,

“身為女性,往往事業與家庭不能兼顧,她是要事業呢?還是要家庭呢?”

“她都要!”似乎沒聽出汪展鵬的弦外之音,舜涓斬釘斷鐵的說:“無論如何,我要去和楚濂談談,問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最好別問,那個楚濂,不像你想像的那樣簡單,他是個頗有思想和見地的孩子,他一定有他的決定和做法,你如果參與進去,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可是,我不能讓他繼續耽誤綠萍的青春與時間呀!”可憐天下父母心,聽到汪展鵬的話,舜涓無力的低叫,她不能拿綠萍的前途和光陰開玩笑,可是……

坐在一旁不甘落寞的紫菱睜著她那雙如小兔子般純良無辜的大眼,“媽,你不要這麼霸道好麼,楚濂或許真如爸爸所說不想出國,你的插手隻會讓事情更糟……”

聽到這裏,依依已經沒有心思聽下去了,因為她已經能猜到了結果,按說起來,綠萍的車禍,汪展鵬也要負一部分責任呢!看‘一簾幽夢’時依依就對綠萍有這樣的父親頗有不滿,至始至終,他心中的女兒隻有紫菱,又何曾有過綠萍,即使是綠萍斷了腿,人生之中最痛苦的時候,他忙著跟沈隨心勾勾搭搭,從未曾履行過一個作為父親的責任,依依低嗤:這樣的父親,不要也罷!

極力的模仿同一支舞,跟上音樂,跟上旋律,由開始的生疏到逐漸的熟悉,花了一個月的時間,雖然比不上綠萍的功底,可是那首公演的‘崩潰’已經被依依練習的爐火純青了。

那一刻,仿佛擁有了綠萍的靈魂,心裏除了舞蹈再無其他,依依如癡如醉的跳著,放縱著身子在舞台飛舞,音樂驟停,隨著一陣陣如雷聲轟鳴般的掌聲響遍全場,依依笑了,盈盈眼眶夾雜著淚花:綠萍,你看到了麼,我們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