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鎮塔(1 / 2)

阿古拉決定偷走乾隆禦賜的‘珍珠八寶燈’鎮塔,把我和喇嘛嚇的不輕,因為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俗稱‘搬罐子’,意為腦袋分家。

但阿古拉不以為意,甚至還氣鼓鼓的跟吃了炸藥似得,一再嘀咕——不就是借幾盞破燈使使嗎,咱不稀罕那東西,又不偷他的。

財大氣粗的模樣,讓我和喇嘛連連咋舌。

外人眼中的國寶,對阿古拉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麼,因為那東西天天就在他眼前擺著,他就好像是銀行金庫的工作人員,天天見慣了多少億,多少億的鈔票,還會在乎那點小錢……

他說,每天晚上,大殿內都有守燈喇嘛,因為寺廟內的佛燈是不能熄滅的,還必須防火,畢竟大召寺是木質建築。正巧,守燈的都是他的小兄弟,這事好辦,一句話的問題!

結果還真如他說的一樣,離開醫院他就召集了一幫小兄弟,各個禿頭腦袋,說蒙語,嘀嘀咕咕地商量了一會兒後,便把這件事兒決定下來——殺到白塔去,宰了黃皮子!

真懷疑他們是不是做和尚的,一點慈悲心腸都沒有……不過黃教喇嘛,確實與青廟的少林高僧不同,這些人酒肉不忌,生猛起來,比螃蟹都橫!

而且,他們這些人還跟負責看守‘白塔’的文物所的工作人員有交情,操著生硬的漢語對我保證“你,放心,有窩們呢!”

既然他們已經決定這樣幹,我和喇嘛也隻好舍命陪君子,提著腦袋跟他們幹一回。本來我不想讓喇嘛參與,萬一整出事兒來不死也要脫層皮,‘珍珠八寶燈’是國家一級文物,丟了、壞了誰也負擔不起。

但喇嘛說什麼也要跟我一起去,他說,我就是他弟弟,我萬一出了事兒,他對不起我母親。

他小時候的學習不太好,為此總挨家裏人的打,我母親是他的班主任,就經常把他帶回到我家吃住,手把手的督促他學習。

所以他對我母親很感恩,一再說我是他弟弟。

如此,我們一行人說幹就幹,天黑下來後,便將大殿裏掛了幾百年的八盞寶燈偷了出來。還好那個年代沒有監控視頻,隻有一抬簡單的紅外線報警器,小喇嘛們對其中的門道一清二楚,又是監守自盜,得意洋洋的告訴我——那破東西,蒙塊紅布就不叫喚了!

我們就好像是當年‘洛陽博物館’的赤腳大盜,隻憑著塊紅布,就把國寶給偷了出來……

我和喇嘛提前準備好了車輛,一台桑塔納和一輛麵包,開麵包的人是喇嘛的朋友,姓冀,我們都叫他小冀。

那時候的人膽子都大,為朋友兩肋插刀的大有人在,隻要招呼一聲,隨叫隨到,殺人放火也在所不惜。所以小冀對我們的奇怪行為也沒多問,安安心心的開著他的車。

好在後來我們沒出太大的事,否則,非害了他不可。

比如,我有個初中同學就被判了十七年徒刑,為什麼被判得,說出來現在的人可能都不信。

他家庭挺有錢,八十年代的個體戶,開了間飯館,但那家夥是胖子,還沒什麼膽量,平時跟著小混混們‘背茬子’,當馬仔。

其實就是個凱子,混混們要是沒錢了就找他要幾個,還總去他家的飯店白吃白喝,並認他做了拜把子兄弟——老五。

某天,小兄弟們喝多了酒,某人就提議,小打小鬧沒意思,要幹就幹票大的,這樣才能發大財!

一陣忽悠後決定,搶銀行去!

不得不說,那時候的混混腦子都簡單,酒精上頭,想什麼幹什麼。

但有個很‘嚴重’問題擺在他們麵前,搶銀行需要刀,買刀需要錢……

真是天殺的,銀行都敢搶,還為幾把破刀犯愁,隻能說太奇葩!

於是這些人就找到了我那個同學,跟他借錢買刀,說要搶信用社,我同學一聽來了興趣,也要跟著去,因為大家都是兄弟,拜過把子!

但其他幾人都覺得他太胖,得手後不好跑,就不帶他去。

我這位胖同學就使了點小心眼,你們不帶我去,我自己偷偷跟著……

於是幾位小爺前腳打車剛走,搶銀行去了,我這位同學後腳就打車跟了過去。結果到了地方後,幾位小爺跟開車的師傅商量:“大哥,你在這兒等我們一會兒,我們進去搶銀行,出來你再拉我們跑……”

當時具體是怎麼說的,沒人清楚,這些笑話隻是後來人們亂傳的,反正我是不相信,那些家夥會白癡到這個地步,說這種話也能說得出口。

開出租車的師傅聞言不幹了,人家是成年人,怎麼可能給些十六七歲的孩子當從犯?而且,這位大哥也是在道上混過的人,自詡為江湖老前輩,怵也不怵這幾個拿刀的小****,當時讓他們滾下車,有多遠滾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