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峰趴在地上研究著奇怪的痕跡,神情一絲不苟,喇嘛則不耐煩的起身道:“快別折騰了,趕緊找出路吧,對了腚哥,你書裏的那個老頭不是來過這裏嗎?有線索嗎?”
我失望的搖搖頭,從剛才的情形看,我們和佟先生走的肯定不是一條路,又或許,那老幫菜壓根就沒下來,死在外麵某個不知名的地方,被土匪給斃了也說不定。事情毫無頭緒,我擔心的是眼下,真的很想從腦袋頂上掏洞出去,大西北這些沙窩子土質鬆軟,這法子不是不可行,但有塌陷的危險,我們手頭又沒工具,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嚐試的好。
我踢了閆峰一腳,道:“整完沒有?快走吧。”
閆峰抬頭道:“不對啊。”
“什麼不對?”我又蹲下身,查看著地上的痕跡。
閆峰分析道:“這家夥的體重並不大,但痕跡怎麼會這麼寬?還有這裏,就是拉過屎的這段地方,你發現沒有,它似乎改變了行走方式?”
聞言我低頭查看,閆峰說的也許是對的,現場的痕跡古怪,時而有一米多寬,時而又變成窄窄的一條,令人不解。
不過地上的糞便早幹化,估計年代久遠,為這種事情操心實在沒必要,於是我們繼續上路,第一天就這樣在平靜與煎熬中度過,因為焦慮談不上累,饑渴是最嚴重的問題,馮樂開始後悔離開古井,建議我們返回去等待救援。
對於這個建議我默不作聲。早知這樣,她為什麼還要跟著跳下來?現在後悔已經晚了,正如悅瑾所說,這裏地形複雜,未知的巷道盤根錯節,想回去已經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且閆峰計算過,我們的行進腳步間距在二十至三十厘米,大概走出了32000步,折算成直線距離,就是七八公裏,在未知的地底世界這可是一段非常遙遠的距離,我們很可能已經迷路……
真不明白他這個‘非人類’的腦子裏天天都在想些什麼,連這種問題都計算的如此清楚。但人不能不睡覺,我們五個人便蜷縮在洞穴的邊緣,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
半夜的時候,四周一片漆黑,本來就失眠的我突然聽到了沙沙的響動,好像流沙的聲音,睜開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仔細聆聽。
人築基後五感要強於常人,同時聽到這動靜的還有老厲,他小聲的提醒大家:“噯,有古怪啊,就在那邊,越來越近了。”
但四周黑漆漆的,鬼才知道他說的是哪邊兒,我愣了片刻後坐起身,打開手電朝著發出聲響的地方照了過去。
先是黑漆漆的什麼都沒發現,接著馮樂就尖叫起來,大喊道:“蛇!地上有蛇!”
這女人的眼神很好,離我們十幾米遠的地方,出現了一條血紅色的怪蛇,側著身子一動不動。但卻不太大,隻有一米多,成人手腕粗細,不過樣子古怪,一般的蛇都有長尾,但這條如同是被人砍去了尾巴,前後一樣粗,與其說是蛇,更像是一段血紅色的水管,異常醒目的那種顏色,像鮮血一樣。
因為它的樣貌古怪,且一動不動,讓我們都產生了它不像是活物的錯覺,原本緊張的喇嘛撓頭道:“這啥東西啊,看著像是水管。”
我覺得更像是牛腸子,但牛腸子可沒這個顏色的,而且我們也看不到它的嘴和眼睛,怎麼瞧怎麼覺得古怪,似乎就是一節東西……至於什麼東西誰知道。
這時馮樂又喊道:“動了,它動了!”
一瞬間,我的頭發根兒都豎了起來,那東西確實動了,蜿蜒醜陋身軀側著朝我們過來——它竟然是側身行走的,難怪地上會出現奇怪的痕跡。一時間搞的我們都不知道是該跑,還是該幹些什麼。
這東西實在太古怪,都無法肯定它是不是生物,怎麼看都像是一節扭動著身軀,會在地上橫著走的紅色水管。
十幾米遠的距離它轉瞬就靠了過來,悅瑾突然出現在我身邊,驚道;“死亡之蟲……快跑!”
話音剛落,劈啪一聲,藍色電光乍現,晃的我們眼睛都差點瞎掉,什麼都看不到,隻能聽見悅瑾在耳邊大喊:“跑!快跑!”
我跟著叫喊道:“跑!快跑啊!”
大家沒頭沒腦的朝後跑去,身後如同有一台電焊機,不斷閃起刺眼的光亮。
閆峰邊跑邊道:“是蒙古的死亡蠕蟲,這東西會放電,這回我們完蛋了!”
在草原上,關於‘死亡之蟲’的說法,我也聽說過,聽常年遊走草原的大喇嘛們講,那是一種非常恐怖的紅色爬蟲,生活在戈壁沙漠的沙丘下,長5尺左右,通體紅色,身上有暗斑,頭部和尾部呈穗狀,但可以開闔,所以器官模糊,蒙古人將它成為‘葛得森浩日害’,意為‘腸蟲’,因為這種蟲子從外形上看,很像是寄生在牛腸子中的蠕蟲,也稱‘死亡蠕蟲’。
據目擊者過它的人講,每當“死亡蠕蟲”出現,就意味著死亡和危險,因為它不但會噴射出致命毒液,還可從眼睛放射出強電流殺死數英尺之外的獵物。
我早就聽說有西方人在外歸綏尋找這種蟲子,但它絕少出沒,隻會在每年六七月間,下過雨的草原上出現,我們真是中了大獎,竟然撞上了這種東西,它可比電鰻都要可怕的多,電鰻雖然能電死人,但卻無法直接噴射出毒液與電流。這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怪物,世界上最神秘的物種之一,沒想到阿拉善也有這東西,難怪牧民們總說,草原上有偷吃牛羊的怪物,像是腸蟲一樣,越想越讓人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