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寧鎮歇息了一晚上,趙晚雪和雙兒跟著東陵國的使者踏上了前去東陵國的道路。
離開的那天早上,天灰蒙蒙的下著小雨,遠山田野間都迷散在一片雨霧裏。
趙晚雪掀開馬車的窗簾,想要再看一眼深愛著的故鄉,目光所及,一個身影矗立在山崗之上,細雨濛濛中他一襲白衣,雨水飄落在他的發上身上他都絲毫未覺,目光幽幽,一眨也不眨一下的望著遠行的馬車。
昨天晚上左玉麟一夜未睡,隔著窗戶望著對麵的房間就是一晚上,幾次起身想要去敲開那扇關著的門,想要告訴屋子裏的人他的所思所想,可是他不能這麼做,怎麼也不能。他不敢去想那樣做了之後的後果,他不想見到血流成河,他唯有忍耐,將苦澀往肚子裏吞。
目送著馬車遠行,直到它漸行漸遠,消失在視野裏,他才動了動身子,猛然一陣劇烈咳嗽,喉嚨裏湧出一股腥甜。
領隊的是一個將軍,名叫季雲,另外還有一個副將張懷德。
季雲人長得比較儒雅,說話也彬彬有禮,看樣子就不像一個帶兵打仗的人,但聽說他確是一個極能運用戰術的人,驍勇善戰,能力可見一般。他十五歲就跟在莫天昭身邊,跟著他出身入死,十八歲成名天下,二十歲就成為了一個名聲顯赫的大將軍,幫助莫天昭做上皇帝的寶座。
而張懷德和季雲就完全是兩個樣,一臉粗獷的絡腮胡子,長年累月經過風沙洗禮的黝黑麵龐,兩眼圓溜溜,一個刀疤從左眼角劃到嘴角邊上,光坐下那裏就夠嚇人了,活拖拖一個黑麵閻羅。此人喜好酒色,或許是常年在外奔波,難得有機會享受享受,所以在常寧鎮上,他是天天逍遙快活似神仙,真有點樂不思蜀。要不是有皇命在身,他還真想在常寧鎮在快活個十天半個月了,想想紅衫閣裏的頭牌姑娘那俏麗的臉龐,纖細的腰,白嫩的屁股,他就忍不住瘋狂的顫抖。
話說趙晚雪她們一路行來都相安無事,太太平平,順利得太過蹊蹺。
趙晚雪很清楚莫天昭的個性,他絕對是一個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人,以她當初那樣折磨他來看,他也絕對不會讓她好過才對,可是一路上,在季雲將軍的護送下,一切都平平安安,無事發生,甚至對她們太好不過,這不太簡單。
“還有一天就要到陵都了。”趙晚雪放下車廂的窗簾輕聲說。這樣的心情很複雜,她本是不想到陵都的,可她又期待著早點到陵都。到了陵都,她就能直接麵對莫天昭,不管他是刁難也好折磨也罷,都能直接坦蕩的去麵對,她欠他的,她不會退卻。可是她又不由的從心底很排斥那個地方,一想到竟湧起一股惡心的感覺。
“公主在擔心那個人嗎?”雙兒像是想給她力量一般握住了她的手。
趙晚雪搖搖頭,說:“不是,如果能早一點麵對那個人,我反而覺得輕鬆。”隻是沒來由的覺得,我們這樣順利的到達陵都似乎太不可思議,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那公主在擔心什麼?”雙兒眨巴著她那雙大眼睛望著趙晚雪,似乎在說她想得太多了,既然已經有了坦然麵對他的心裏準備,那還在擔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