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天氣乍暖還寒,馬車慢悠悠地行駛在官道上。
冷無雙充當車夫駕車,讓他這樣一個冰山美人駕車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冷若冰霜的俊朗臉上除了比天氣還冷的冰冷外,再也沒有了其他表情。這是有那麼一點兒好處的,就他那樣一個冷峻的氣質就足矣嚇死一幫人了,那些不識相的人也都很自覺的繞邊站,不會冒失地來打這輛馬車的主意,遭惹不必要的麻煩。
趙晚雪和雙兒坐在車廂中嘻嘻哈哈的聊天,說到高興的事兒還忍不住哼幾句小曲兒,偶爾也拿冷無雙來逗弄一番,隻不過前麵的冰山美人不為所動,怎麼逗弄也沒有太大的反應,真是無趣極了。
就在前天,趙晚雪終於走出了東陵國的皇宮,她也不再是人質,莫天昭還給了她自由身。她現在是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了。所以,她也不著急趕路,一路上慢慢悠悠悠哉遊哉,就像是小鳥兒被關在籠子裏久了,這下終於得以解脫,放出來遊山玩水周遊大好河山來了,興奮勁兒也相當濃烈,恨不得將天下美景都遊覽個遍。
這是離開東陵皇宮的第三天,他們三天一共就行了不到五百裏的路,現在還在東陵國界內,換言之是還在莫天昭的地盤上晃悠。
趙晚雪明白,從東陵國皇宮走出來,離開莫天昭遠遠的,再回到西岐國,麵對已經坐上皇位的太子。其實隻是從一個魔窟跳到了另一個地獄,換湯不換藥罷了。她現在是難得輕鬆舒坦一下,所以要好好享受一下這難得的時光。
趙晚雪掀開窗簾,放眼望去遠處的原野裏透出淡淡的嫩綠色,不由想起韓愈的描寫初春景色的詩句: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公……小姐,看什麼了?”出了皇宮,她們便是平民,為了掩人耳目,趙晚雪嚴令雙兒改了稱呼,雙兒叫慣了趙晚雪公主,連在東陵皇宮作人質都叫公主,這會兒改口別扭到不行,常常叫了一半才發現錯了,又忙改了稱呼。
“春天來了,看風景。”趙晚雪輕聲道。
“真有那麼好看嗎?”雙兒也被引起了好奇心,湊個頭過來擠著看,遠處除了星星點點的綠色和一些淡薄的白色霧氣之外,也沒什麼特別之處,不由失望道:“沒什麼大不了的呀!”
趙晚雪輕敲了一下雙兒的腦袋,斥道:“小丫頭不懂欣賞。”
雙兒委屈地摸摸被敲疼的額頭,癟癟嘴,“本來就是嘛!”
“春天是萬物複蘇的時候,一切都是欣欣向榮的景象,就像我們一樣!”趙晚雪發自內心一笑。離開東陵皇宮,也代表著她的複蘇吧!經曆過那麼多事之後,她不再是以前的趙晚雪,她是一個全新的,一切都是新生,欣欣向榮。不管前途多麼坎坷,她都會用一個全新的自己去麵對。
“小姐,你能這樣想我很開心。”聽到趙晚雪這樣說,知道她是已經放開,雙兒十分替她高興。
“傻丫頭。”趙晚雪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蛋兒。
正打鬧間,就聽到馬車後麵一行人縱馬而來,馬蹄疾馳,喧囂著與馬車擦肩而過,帶起的強力巨浪震得馬車都顫動不已,多虧了冷無雙的高超架勢技術才沒讓他們的馬兒受驚。
是什麼人啊?
趙晚雪皺眉,掀開馬車簾子探頭出來,隻瞧見馬蹄掀起的漫天塵土中三個人飛快地打馬而去。
望著那三人遠處的背影,趙晚雪問冷無雙,“無雙哥哥,他們是什麼人啊?”冷無雙行走江湖這麼多年,比起她這個關在深宮大院錦衣玉食的金貴公主來,知道的東西多得多了,問他準是沒錯。
“不知道。”冷無雙搖搖頭。
“你也不知道嗎?”趙晚雪顯然有點兒失望,還以為他能知道很多了。
“小丫頭,你以為江湖就像你想的那麼簡單?”冷無雙輕斥一句,卻沒有真的責備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