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衣蒙麵男子領命退了出去,白衣男子嚴重精光一閃,掏出一張白色絲絹蒙於麵上,聚精會神地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激烈。
笨重的鳳冠壓得她脖子發酸,這真是連嫁人都不放過折磨她的機會。趙晚雪悶悶地坐於花轎中,心裏將趙臨瑞周廷立連同迎親隊伍的祖宗十八代都通通罵了個遍(當然除了趙臨瑞他老爹也就是趙晚雪她老爹)。
趙晚雪嘩啦一下將蓋在頭上的喜帕拉下來,憤憤不平地將喜帕揉捏成了擦桌布,那恨不得殺人飲血的表情就像喜帕就是趙臨瑞周廷立一流,隻有拔他們筋啃他們骨頭才足夠解恨。
轎子裏麵悶死了,趙晚雪尋思了掀開窗簾透透氣,一想起走在轎子外麵的老嬤嬤嘮嘮叨叨的叮囑,她便隻挑起了一個小細縫。
視線剛好從那一指寬的縫隙望出去,不望還好,就那一眼,正好視線所及,她瞧見從臨街的宣和酒樓下有一白衣翩翩之人飛身而下,直衝她的花轎而來,緊接著從臨街的各個酒樓茶社裏翻飛出眾多黑衣蒙麵之人,隨即喊殺聲和喧鬧聲如同沸騰的漲水般炸開了鍋。
這是有人來截花轎了!
她不用委屈的嫁了!
會是左玉麟嗎?
趙晚雪想著就掀開簾子躬身出來,放眼一看,來截花轎的黑衣人和迎親的隊伍已經打開了,四周打殺聲一片,刀光劍影之間,鮮紅的血和喜慶的紅綢彙集成一片,黑衣人穿梭在紅色的隊伍之中,不時有人慘叫倒下,血灑一地。
趙晚雪找尋著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白色在紅黑之間還是相當醒目,她一眼就看到了他,他和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戰在了一起,大漢使的是一把玉環刀,招招生猛,白衣人使的是一把軟劍,柔軟堅韌,靈活多變。
白衣人靈活巧動,每每擊向絡腮胡子防禦不及的地方,他的臉上和手臂已經多處受傷,顯然不是白衣人的對手。
黑衣人個個都是武功高手,迎親的隊伍根本不堪一擊,眼看就能勝利在握,卻突然半路上殺出陳咬金。
一身喜服高坐大馬之上的周廷立非但沒有等在周府等著迎親隊伍,而帶著眾多準備有素的人馬忽然殺僵了出來,將前來截花轎的人團團圍住,雙方情勢急轉而下。
周廷立從身旁的侍衛手中接過弓箭,舉臂,搭箭於弓上,拉足一個滿弓,眯眼瞄準,嘭地一聲,一隻鋒利無比的羽箭嗖地一下劃破淨空,速度快且險又急,刷地一下從趙晚雪身邊擦過,不偏不倚地釘在她身後的大紅花轎上!
不得不說那一箭是讓人膽戰心驚的,趙晚雪雖沒有被嚇得閉眼尖叫,但聽到那擦身而過呼嘯尖銳的空氣撕裂聲時,她的背脊也忍不住隱隱發涼。
“左玉麟,束手就擒吧!”周廷立已經以勝者的身份自居,口氣狂妄。
白衣人真的是左玉麟!
左玉麟環視著四周湧現出來的弓箭手,目光緩慢移動,最後才定在趙晚雪臉上,露出白色絲絹外的雙眼和她目光相對之時,他刷地一下拉下蒙麵的絲絹,對著她微微一笑,仿佛在告訴她,相信我,我一定會救你!
她就知道他一定會來救她的,他不會置她於不顧!
千萬言語化作一絲神情的目光望著他,她的心情既激動又喜悅,她知道他一定行!
情況瞬息萬變!
“放箭!”
誰也沒有看清楚,隻瞧見蒙蒙箭羽之間,一隻展翅飛翔的白色蝴蝶飛上前去,將趙晚雪牢牢攬於懷中,然而他的腳尖在花轎上一踏,借力反轉方向,身形敏捷的避開那些飛矢而來的羽箭,手中的軟箭靈活的翻轉,在他們兩人的身體周圍劃開一個安全的空間。
左玉麟的身形很快,也許是情急之下超出正常範圍的驟然爆發,他在幾個縱躍之下就急奔到了周廷立的身前,飛身一腳將他踢於馬下,抱起趙晚雪落於馬上,在人群中闖出一條血路飛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