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瘦子在小鎮中裝模作樣,耀武揚威的時候,在他看不到的海上,一艘大船正緩緩向小鎮行來。
這裏的氣候很是奇怪,與岸上的春暖花開不同,海洋中是滿滿的.凜冽的風吸。遠遠還能見到零碎成星的碎冰。
當然寒風還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那些四散漂流的小型冰川才是航海最大的危險。
海洋對這個世界的土著而言,是令他們恐懼與畏懼的事物,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們並不會踏上海路。
因此一個由大小不等的上百艘木質商船組成的船隊,在避過一座隻露出三五米高晶瑩剔透尖角的冰山後,借著寒冷刺骨的西風之力在這片海域航行,也算是一種罕見的景象了。
此刻,船隊龐大的旗艦船頭,一位穿著素色水手服,似乎絲毫不被寒風所影響的美麗女子拉長單筒望遠鏡望著左後方百米之外在蒼白的陽光照耀下近乎透明的冰山尖角,心有餘悸的鬆了口氣道:“亨利船長,如不是您發現了那座冰山,恐怕我們的船現在已經開始下沉了。
等到回航之後,我一定會向祭祀大人稟明你的功績。”
“感謝您的好意,輝夜小姐,”女子身旁一個身材高大壯碩,頭戴船長帽,一臉絡腮胡的豪爽中年男子一邊同樣用單筒望遠鏡四處瞭望著,一邊直白而嘮叨的說道:“但即便能十次、百次的避過冰山,隻要有一次疏忽很可能我們就會船毀人亡。這絕不是應該遠航的季節和天氣,同樣的話說過十次,一百次我也要繼續再說……”
女子沒有憑著更高的身份打斷中年男人的抱怨,等他發完牢搔才苦笑著說:“但我們卻不得不出海。神諭中顯示有一位很重要的大人物在南方,需要我們去迎接。祭祀大人的語氣你也聽到了……”
“唉,祭祀大人……神諭。”亨利船長咕咕噥噥的,“神諭?神靈已經好久沒有顯靈了,那些祭祀說得話,誰知道有幾分真假……”
“亨利船長,無論你對祭祀們有多少怨言,神靈不可褻瀆!”這次沒等中年男人把話講完,女子便厲聲說道。
“我隻是想說,說不定是那些祭祀假傳神諭……”亨利一愣,聲音小的許多的嘀咕道。
“那樣的話神國就徹底沒救了,不是嗎?”輝夜歎了口氣,聲音中有絲絲迷茫。亨利船長也歎了口氣,剛想接話,頭頂突然傳來一陣驚喜的喊叫,“陸地,陸地,我看到陸地了,到了,到了…”
抬頭瞧瞧瞭望塔上手舞足蹈的水手,亨利表情變得異常嚴肅,壓低聲音說道:“輝夜小姐,我們到了,需要預作準備嗎?”
“當然,即使神國這幾年已經每況愈下,但是麵對祭祀大人們的貴客我們還是需要隆重接待說的!”輝夜微微一笑,聲音幹澀的說道。
“隨便您吧輝夜小姐,雖然我覺得那位所謂的貴客對我們在海外的局勢絲毫幫助也無,但如果祭祀們想要尊敬他,我便會去親吻他的手指。”船長說著收起單筒望遠鏡掛在腰間,轉身走回駕駛艙去做靠岸的準備。
目送他背影消失,輝夜雙手悄然緊握,做出祈禱的動作,望著天邊漸漸顯露出龐大身影的島嶼,喃喃說道:“偉大的神靈,高高在上的深林,請您護佑我們能夠順利完成任務,神國已經等不下去了……”
在女子連綿不絕的祈禱聲的陪伴下,船隊加速駛向遠方靜臥在海中的巨大陸地,也許是她的虔誠祈願發揮了作用,商隊一路再也沒有遇到任何意外,黃昏時分,平安的停靠在了蠍島尾部一處實木建造的海港中。
船隊剛在泊位停穩,岸邊就傳來一聲怪裏怪氣的問話:“誰是商隊的首領,輝夜小姐還是亨利先生?”
“這次船隊是由我帶領的,魯道夫大人,為你們帶來神國的問候。”即便已經從引導入港的舊木船上的土著漁夫口中知道迎接他們的依然是老熟人,但聽到這熟悉的嗓音,輝夜還是悄悄鬆了口,客氣回答道。
“神國?哼,很快神國就要被毀滅了……”海港上一個頭插三根翎羽,身穿鞣製精美的獸皮的肥胖土人低頭喃喃自語一句。
之後他舉起火把揚起腦袋,臉上露出了真摯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輝夜小姐,我這就去召集武士們迎接你們。”
“那真是太麻煩您了魯道夫大人,”站在船頭向下俯瞰的輝夜示意身邊的仆從將一卷綁的蓬蓬鬆鬆的煙草扔了下去,“這是您上次托商隊帶來的最上等煙草,我給您先丟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