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過五千名不識字的文盲上課，並且保證他們在一個月的學習時間裏，熟背晦澀難懂的初級修真法門和五行術法原理，這件事情本身，並不比凝氣修士單挑一個大妖並且戰而勝之輕鬆多少。不過所幸的是，在虞舜和薑尚這兩個作為共工氏族戰略頭腦的人看來，起碼前者可以通過種種手段提高成功率，而後者就是毫無花巧的實力對拚了。
然而，根據虞舜的法，讓這些俘虜們學習並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我們的目標是要這些人在一個月後，能夠站到我們這邊來。”代表虞舜傳達這次行動階段性目標的薑尚，出了這樣的話。
這個目標顯然要比教學任務更加艱巨，因為控製人心要比控製人的行為困難得多。而對這一點感悟最深的，要屬虞舜的四弟子倉鞅。
也就是正太。
作為在共工氏族長大的修真才，正太從在整個氏族對虞舜的高度崇拜、對修士的極度敬畏、以及對成為修士的強烈渴望中耳濡目染。這位自打出生起就在修真上一片坦途，沒受過什麼挫折的共工四先生，受限於自己過於蒼白的人生經曆，一度真地以為隻要向俘虜們稍微展現一下修士的力量，就能換來這些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各族勇士們的真心投效。
於是，在第一節課上輕率地出“投靠我們共工吧”這樣的招攬時，所得到的回應大大出了正太的預料。
“呸！”
“逆族！”
“祝融的妖族大人們會找到你們，撕碎你們！”
“隻敢耍些偷雞摸狗伎倆的懦夫！”
場中三千多名俘虜對招攬的反應寥寥，反而是響起了零星的痛罵聲，讓這位心高氣傲的正太感到十分詫異和沮喪。他那對於五行術法觸類旁通舉一反三的腦袋，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在妖族把人類當做低等生物甚至是食物的時候，依然會有人會替它們話，哪怕違背自己的族群也在所不惜。
身為虞舜眾弟子的團寵，這位四師弟（兄）內心的困惑，哪怕在曉拍和熊靈事件上和正太生了一些齟齬的大師兄，都表現出了足夠的關心，但勸慰的工作，最終還是落了在被公認為最合適人選的薑尚身上。
“習慣的力量是巨大的，就像你每的早課和晚課一樣，這不是生活所必須，也並非是先就有，可是一旦有一讓你停下來，你就會全身不自在，就好像那一並不完整一樣，總覺得落了些什麼。”
師兄弟兩人並排坐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蕩著雙腳，一起看著十萬大山綿延的群峰之上那一輪如鉤的新月，感受著山間涼涼的晚風，不緊不慢地閑聊著。
“可是，這和習慣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
輕輕拍了正太的肩膀，薑尚看著已經熄了篝火一片靜謐的營地，輕輕地解釋。
“有妖族庇護，人類才能生存。這是過去六千年裏，人類整個種群最大的習慣了。而且，不論在哪個時代，每個種群的內部總會有不同的聲音。就像有光的地方必定有陰影一樣，有人對妖族恨之入骨，必然就有人對它們噤若寒蟬，甚至當對力量的畏懼上升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產生一種類似崇拜的情感。事實上，就像我們把妖族人為劃分為鷹派和鴿*派一樣，在我們人類內部，同樣也存在著親妖派、反妖派以及中立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