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橋西河畔徹底陷入混亂。
第二刀很滿意銀票帶來的效果,對雲凡說道:“你就是雲凡?禦劍山莊那個雲凡?小怪物的哥哥?”
雲凡點了點頭。
“走,我送你回去。”
第二刀古怪地看了眼高虎,讚賞說道:“嗯,口味夠獨特。”
他明顯將雲凡和高虎當成了那種關係。
這是很自然的事情,一個高大威猛麵相粗獷,一個身材修長麵容清秀,雨中背著跑,見了男人就捂褲襠,還不夠明顯麼?甚至第二刀有理由懷疑他們剛才做了某些“不雅”之事,因為高虎累得不行,麵帶興奮,手臂還有一道細小的血痕……嗯,玩的很嗨嘛。
雲凡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會多作解釋,心裏疑惑著這人什麼身份,竟然有專屬的豪華飛輦?要知道整個西黎城隻有少數的皇親國戚才能擁有自家的出行飛輦。
雲凡已經把眼前的陌生少年當成了皇族子弟,並且極有可能是太子皇子之類的身份。
這樣一來,他更不會拒絕好意。
還有什麼能比跟在一名皇子身邊安全的麼?
飛輦懸停在河麵,三人走了上去。
女子正要跟隨,被第二刀委婉拒絕道:“姑娘,這把傘送給你,下次再約。”
女子神情錯愕,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識接過雨傘和銀票,才醒過神來,氣道:“你當本姑娘是什麼人!”
“改天有空我會親自到古道學院賠罪,對了,姑娘貴姓?”
“你!”女子揚了揚手,正準備將銀票扔過去,但飛輦已經遠去,隻能恨恨跺著腳。
她把銀票收進儲物戒,走下南橋,看著腳下擋住去路的二等平民搶銀票的貪婪姿態,臉上有著毫不掩飾的鄙夷:下等人就是低賤!
…………
南橋外,西河畔,靠右幾丈有座茶樓。
三樓有個靠窗的雅間,一直是有錢人的首選之位。
在這個雅間裏賭博喝茶談生意都是極為不錯的選擇,因為每當天氣放晴後,可以將西河美景盡收眼底,可以看到幾裏外平民區到貴族區的整條長街。
賭博麼?看著平民辛勤掙銀子,很有優越感,即便輸了再多銀子也能自我安慰。
喝茶麼?清風拂麵,風景優雅,即使是冬季西河出來的風也有一股暖暖的舒適。
許多生意人閑暇之餘都會來這裏坐坐,看看西黎城又來了哪些生麵孔,他們是誰?是做什麼的?能不能攀上關係?有沒有得生意談?
今天,整座茶樓都被包了。
一位神秘貴人坐在那個雅間內,接見了幾個身份不一的人。
有西黎城牆外的乞丐,有守在長街的城守,有個拿著木偶背著厚重石劍的十歲少年,還有頹廢渾身酒氣的酒客。
就在掌櫃和所有小二站在門外,猶豫著要不要搶銀票的時候,一個中年農夫走進了茶樓,來到雅間。
他留著一頭極為少見的寸發,背著草帽,穿著草鞋,衣衫不整,腳跟和草鞋上滿是泥漿,像是插秧歸來的模樣。
貴人望著窗外飛輦消失的地方,不悅道:“你沒動手?”
農夫把茶壺湊到嘴邊,喉嚨湧動幾下,咂巴著嘴,滿不在乎說道:“沒有把握的事,我才不幹。”
“連你都沒有把握?”貴人沉聲問道。
“小白失手了,醉鬼也失手了,我能有什麼把握。”農夫咂巴著嘴,一臉苦意,像是被茶葉給苦到了。
“你和他們不一樣!”貴人略帶生氣。
“他和你說的也不一樣!”農夫也加重了些語氣。
貴人沉吟片刻,緩聲說道:“開個價吧,多少錢。”
農夫思考了很久,搖頭說道:“沒得商量,指不定我還得保護他。”
“因為第二刀?”
“你又錯了,是因為第二家!”
“別忘了……”
“我一直很討厭和你說話。”
農夫打斷他的話,忽然語氣冰冷,說道:“別跟我談人情,別逼我翻臉,別跟我談錢,除非你能比第二家有錢!”
貴人沉默下來。
農夫把茶壺裏的茶全部倒進隨身攜帶的水袋裏,又添了些開水,把水袋裝得很滿才蓋起來,又把旁邊的幹茶葉搜刮幹淨,才淡淡說道:“告訴你主子,下次找個聰明些的奴才來跟我說話,如果還是你這個蠢貨,不管埋!”
貴人臉色陰沉,卻隻能等到農夫離去之後,才敢表露出一絲絲憤怒。
他緊緊捏著左小腿,骨頭已經接好,痛楚也不再,但每每想到當時的場景,便會怒火中燒,他臉色鐵青,喃喃恨道:“第二刀,又是第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