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貓座山雕本來放了手的,說著說著就又拉住了向前進袖子,到這會才最終放開,叫把剛擺弄的重機槍移動開一點,空出地方來。
那重機槍口徑一十二毫米多,火力十分凶猛。向前進於是急忙卸下肩上裝備,大家也都忙著,尤其小心炮觀員的專業器材。
何四光不停喊著小心,讓別碰了,不然很大麻煩事。
“班長,那個辜負的辜字怎麼寫的哦?”這時重又趴在彈藥箱上寫信的耗子再問。
他剛才問過了,還沒得到回答,這不一直等著要繼續把信寫下去。看得出他做事是很認真的人,一定要完成自己的事。
老貓忙著招呼新來的,暫時沒反應。
“老貓座山雕!那個辜負的辜字怎麼寫的?”耗子沒法,隻得再叫他外號。
“叫什麼叫,你又來!你沒見我正忙著招呼新來的偵察兵們麼?你問吉麻子,吉麻子你告訴他。對了這個是新補充我班的吉麻子,剛有向你們介紹沒?”老貓有點犯糊塗了,伸長脖子問向前進,有點茫茫然的感覺。
向前進怕又給他拉住了說,急忙回答:“介紹過了介紹過了!你趕快讓他回答川耗子的問題,那個辜負的辜字怎麼寫的。”
老貓就說:“沒錯,這事兒給耽擱了,對川耗子不住。對了,吉麻子你趕快告訴他。”
那個繼續在擦槍的士兵撓了撓腦袋,有點苦惱地說:“我不會寫哦!座山雕,我小學沒畢業。”
怎麼可能,他這是故意推脫,不想動腦筋或者別的什麼原因。
“嗯?向老弟,這個字你怎麼看?你們中還有人站著幹什麼?快把裝備都卸下來啊!休息一下。這事兒不用一個一個請吧,自己隨便點兒。”老貓有點吃驚地說,仿佛來的都有些呆,這令他無法想象世上怎麼居然還有這樣子的人,這仗要怎麼打?他覺得不可思議。
“對了,我們帶著水壺,你們可口渴壞了吧?”向前進想起來,趕緊問。他記得之前那邊陣地的人介紹,這邊給養送不來缺水斷糧的很辛苦,這時趕緊說道。
老貓哈哈一笑,十分開心;“那倒沒有,昨天晚上趁那邊大戰,我們組織人馬到山下去搞水來了,喝了個飽,剩下的還可以對付幾天。你們的記得節約著喝,不是每一次都能下山去搞到水。”
說到這裏老貓停頓了一下,以為別人都要問個為什麼,但誰也沒興趣聽下文,他隻得自己接著說道:“昨晚大戰過後,我們趁敵人元氣大傷下去弄的。他娘的就為了這點水麼,還跟他們打了起來又弄出了幾條人命!他們也真是小氣,何苦來呢?還真想困死我們。”
老貓能侃這個是向前進深刻了解到了的,此時又要闡發開去。不管別人愛不愛聽,話他一定要說,不說豈不是憋壞了?他可不是有話憋著的主。
不知他這話咋變得那麼多,似乎以前從沒開口過現在要直說過不停,把以前的補償回來一般。
向前進趕緊接口說:“說起來也是。這地方要來還真不容易,來了要生活下去更不容易。我們得要出去看看了,麻煩你帶我們熟悉一下環境?”他實在是怕了老貓,大家氣都沒喘過來他怎麼能這樣呢?讓大家安靜歇歇不是更好?
老貓見新來的要出去,請求他帶路,立即說“可以”,張興武、向前進等幾個便要隨著炮觀員跟出去,開始察看周圍地形,尋找觀察點。
一看人多要出去,老貓就又說:“等等,有件事我要跟你們明確一下,免得以後出差錯。出門進屋不能太囂張,太多人容易暴露,給對方狙擊手打了就麻煩。上次來了三批炮觀的,怎麼死的你們應該都知道。”
大家都點頭,這個之前了解過了,不然不會派他們來這裏更對方對著幹。
老貓接下去:“不過這次有好戲看,我向老弟也扛了狙擊槍來對射,我得專門搬根板凳坐頭排看你們打起來。等等,我還是想有機會的話,拿這東西放一火,把它媽的打死個把。”
向前進立即點頭:“有機會,有機會!”
老貓喜不自勝,搓著手道:“隨便他們什麼人都成,站崗放哨的,查線背電台的,隻要是個穿軍裝的都可以。我還從沒用過這玩意,更別說用來殺過人。這你既然答應了,那麼我就不客氣了,現在就給我吧,槍!”
向前進趕緊搖手:“別,千萬別!這事兒不能亂來,你一放槍,這聲音太特別,敵人狙擊手就注意到了,引起對方注意絕對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