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這次折騰之前,朱載垕服食的助性藥物份量不小。大概這才是這貨忽然發病的最後那根稻草。
原時空朱載垕自二月初太子行過冠禮,因體瘡不便行動,連續一個多月未出席任何朝會。直到閏二月十二,他自覺身體好了。又因當月初八升高儀為侍經筵學士後,有必要開一次經筵再為高儀拉抬一下聲勢。
於是,閏二月十二那天,他臨時興起,傳旨鳴鍾召朝臣去文華殿集體麵見。
卻不想他的天子輦駕才出會極門,他稍稍經風就藥物後遺症發作,不能安坐轎輦。
與此同時,他前陣子剛剛平複的體瘡又再次大發作。
情緒失控發怒失常的他,在見到聞訊趕來的高拱張居正兩輔臣後,經兩人勸諫才回到乾清宮。
一路上,他才發覺半邊身子有癱瘓跡象。慌亂之下,他便口宣聖旨,令高拱張居正兩輔臣及掌侍衛的朱希忠就此商議他自己後事。
高拱張居正兩人當天在乾清門內西厥太監值房內晝夜等消息,直到第二天朱載垕身子好轉,才放高拱張居正回家。
如今朱翊鈞出閣講學提前,朱載垕當時也出席了典禮儀式。那時候他的身體也不錯,中外朝臣看了,都已暫時安心。
高儀更是因此在朱翊鈞推動下,提前一個月走完了入閣程序。
按說,他目前已無必要召集朝臣麵見了。至少毫無今天就召朝臣臨時麵見的必要。
等再過幾天,十五日的望日例常朝會,他再臨禦門亮亮相就好。如果拖到那時,他這藥勁兒發作的事,沒準就給暫時拖過去了。
朱翊鈞知道他這次發病,根源很可能在昨晚的藥物過量。隻可惜十歲孩童太子的自己,無法打聽詳情,末必能確定。
但隻要他朱載垕今天不出這乾清宮暖閣,不立刻換環境勞動身體,也或許不會今天便馬上發作。
雖然這樣對於不停自個作死的朱載垕是不能治本甚至也不能治標,但能緩一天也是一天。
他行禮請安後,笑著道:“見父皇身體大安,兒子很是高興。潞王弟妹他們,這些天,每天隻能遠遠請安,他們心下想念父皇,早盼著多與父皇親近。父皇身體如今大好,倒可召他們近前來的。”
朱載垕揮揮手道:“他們還小,若過了病氣可不是耍,且過幾天。時辰不早了,你還要去你母後、太妃們那請安,這就去罷。”
朱翊鈞也無他話可說,隻得行禮告退。
到了文華殿,安坐聽講,他雖然心不在焉,卻也有些安心。
原時空朱載垕一時興起要見群臣開經筵,地點便是這文華殿。而緣由,多半是他想為高儀將來入閣拉抬聲勢。
如今文華殿這地兒,自己現在給占了,正在上課。高儀入閣,如今也倉促把程序走完辦完了。
他朱載垕應該不會再在今天出宮召外臣了吧?
他又想起剛才去坤寧宮母後慈寧宮太妃那請安,一路上從別人隱約其詞中所打聽得的消息。果然是這渣貨近來體瘡已平複,身體咋兒更是大好,於是竟放肆先後連召了四位小妃子侍候。
尼瑪,這自個作死的渣貨,身子剛有好轉便服了多少壯陽藥?居然金剛不倒一夜連禦四女!
果然是NO作,不會die。
即便這次因為自己的幹預,他僥幸拖過了今天,又能拖多久?
沒等他東想西想多久,紫禁城內就響起了召集朝臣的鍾聲。
東宮侍班諸臣聞聲,相顧之間神色都甚是驚訝。今天這日子,這個時辰點兒,皇上召朝臣幹什麼?
簡直莫明其妙。
大家一齊抬頭看向小太子。
心下暗歎朱載垕藥物已經燒壞大腦的朱翊鈞,立即站起身。他向眾人擺擺手,平靜地說道:“今天且上到這裏。先生們且在此等候傳旨中官,父皇待會兒必有旨意來。孤先去看看。”
這鍾聲,哪裏是朱載垕臨時召見群臣的傳令聲,分明是他朱載垕給自個的催命喪鍾。
閻王要他三更死,還真不會拖延到五更。
哪怕自己這穿越過來的妖孽從中作了梗,也挽不回自個作死的朱載垕,哪怕多拖延一天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