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裏,吳欣悅已經無法保持心平氣和了。
“我說過了,不是我,不是我!要是我幹的我早把那個瓶子扔了,幹嘛要放在包裏裝回來,還同意你們檢查?!”吳欣悅已經是在喊叫了。
那年長的警察拍了一下桌子道:“別叫!好好說話。”
吳欣悅忍不住哭起來:“我說過了,肯定是邱靜幹的,她恨我也恨齊帥,我什麼都交代了,齊帥和我是男女朋友,邱靜肯定已經知道了。肯定是那個女人嫁禍給我的!”
年長的警察不耐煩地說:“別哭。”
吳欣悅沒法不哭。她已經被關在這裏好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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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欣悅在來到警局第二天總算能把齊帥生日那天晚上的事都想起來了。她想起齊帥喝完那杯紅酒後沒多久就開始可怕地抽搐起來,她開始還擔心吵醒其他人,小聲地問齊帥怎麼了,可是當齊帥“咚”地一聲栽倒在地後她就顧不上其他了,趴在齊帥身前大聲地喊著他的名字。這時候她聽到有人走到她身後,她也不管是不是邱靜正要求援,忽然有東西捂上她的嘴,然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等她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客房的床上,整個家裏隻有沈清在,沈清說齊帥出了點事去了醫院,讓她先走。她當時頭腦混沌一片,什麼都想不起來,居然就那麼回學校去了。
然而她的說辭顯然沒有被警察認真對待。“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這樣的話聽起來太沒有說服力,更何況她之前有意隱瞞了自己和齊帥的關係,雖然現在已將一切如實交代,但警察的眼裏始終閃著懷疑的色彩。
她如今已經知道齊帥喝的紅酒裏被下了老鼠藥。紅酒是她送給齊帥的,老鼠藥也是她去買的,而且齊帥喝下那杯要了他的命的毒酒的時候她就在旁邊,的確無論怎麼看她都非常可疑。她知道一定是邱靜嫁禍給她,那個毫無存在感的畏畏縮縮的矮小女人,想不到背後竟是這樣的蛇蠍心腸。
吳欣悅全都已經想明白了。為什麼突然讓自己去買老鼠藥,為什麼那天晚上會找不到開瓶器,為什麼半夜開瓶器又突然冒出來而那瓶紅酒已經被開過了——這一切都是邱靜布置好的。她在齊帥中毒後從身後用藥迷暈了自己,叫了救護車,去醫院前又把老鼠藥的瓶子放進自己的包裏。之所以自己第二天會頭疼欲裂什麼也記不起來,根本就不是宿醉,而是麻醉藥的後遺症!
但吳欣悅無法讓警察相信這些,無論她反反複複說了多少遍,警察總是把已經給她看過的證據再跟她擺一遍:小賣鋪的老板記得你來買過老鼠藥。紅酒是你送的。齊帥用過的酒杯上隻有你們兩個人的指紋……
“我說過那是因為他覺得味道不對我拿過來聞了聞!”吳欣悅又一次絕望地叫道。
“還有你包裏那個老鼠藥的瓶子。你就承認了吧。”
吳欣悅覺得自己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還有石頭,那個小男孩……”警察剛剛開口,吳欣悅已喊叫起來。
“我說過了不知道!我那天晚上沒再看見石頭!我一點也不知道他的事情!”
“別叫!”年長的警察又拍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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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吳欣悅已經完全想通了邱靜如何一步步嫁禍自己。但關於石頭的事她還想不明白。按照警察的說法,石頭在那天晚上也被下了老鼠藥,摻在牛奶裏,幸好他沒把牛奶都喝完,雖然也中了毒送去醫院後一直昏迷,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
吳欣悅猜想這就是警察沒有懷疑邱靜的原因。即使邱靜再恨齊帥,也沒有傷害自己兒子的理由。可是自己又有什麼理由要害那個小孩呢?但那些警察似乎卻不這麼想。
吳欣悅很害怕,小賣鋪老板的證詞、自己送的紅酒、酒杯上自己的指紋,這些證據是不是足夠讓她背上殺死齊帥的罪名了?自從她承認了和齊帥的關係後她就感受到那些警察看她的目光裏帶了一點鄙夷。這種態度會不會影響他們對事實的判斷?她知道自己是無辜的,可是如今這樣的境地下她怎麼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呢?
她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石頭身上,那個陰測測的男孩,吳欣悅之前從未關注過他。等石頭從昏迷中醒過來就可以說出是誰把毒牛奶端給他的了,到時候自己一定就可以解脫嫌疑了。
“但願他平安無事。”從不信鬼神的吳欣悅交叉了十指,以前所未有的虔誠態度祈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