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濤第一次遇到陳雯是在酒吧裏。
那是一年半之前的事情,那天白川濤意外地從白天闖入的人家找出了八萬元現金,這筆橫財頂他運氣不佳時幾個月的收獲了。他心情很好,豪氣地裝了三萬元現金在錢包裏,準備尋段豔遇,好好瀟灑一下。
白川濤坐在酒吧裏隨著音樂輕輕搖晃手中的酒杯,目光在人群中逡巡著,尋找著今晚下手的目標。獨自坐在吧台前的陳雯很快吸引了白川濤的目光。
陳雯穿著一件領口很大的黑色緊身上衣,配著一條黑色包臀短裙,纖細緊致的腰肢在衣服和裙子之間時不時露出一段。她的腰很長,腿也很長,坐在吧台椅上比旁邊的女孩都高出多半頭。白川濤猜測她應該有一米七左右。陳雯背對著白川濤,白川濤看不到她的臉,但根據她的身形打扮猜測,應該是個相貌妖豔的美女吧。
白川濤拿著酒杯站起身來,往陳雯的位置走去,想看看她長什麼樣。如果她的臉配得上她的身材,那今晚就泡她了。
陳雯轉過臉的一瞬間白川濤的心跳亂了一拍。她和白川濤想象的樣子完全不同,圓圓的鵝蛋臉,大而圓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尖尖的,淡粉色的嘴唇似乎沒擦口紅,一張臉清純得宛如高中生,卻透著頹廢和冷淡,然而被緊身上衣暴露無遺的高聳的胸前曲線透露出她已是一個成熟的女人了。
白川濤突然覺得身子燥熱,之前想好的搭訕詞全都不見了蹤影。陳雯太漂亮了,是白川濤平時根本不敢搭話的那種,他在原地踟躕了一陣,想起錢包裏那三萬元現金,似乎覺得有了一點底氣,鼓起勇氣在陳雯身邊坐下來。
“一個人嗎?”他開口就後悔了,好爛的開場。
陳雯瞟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點點頭。看她的神情似乎對白川濤沒多大興趣,但既然肯承認自己一個人,應該還不至於太糟。
“我剛才看了你半天了。”又是一句糟糕至極的話,白川濤在酒吧搭訕本是家常便飯,不知為什麼今天突然變得這麼笨拙。
陳雯應付地笑了笑,沒應聲,隨手從身邊的皮包裏摸出一包女士香煙,抽出一隻來夾在細長的指間。白川濤忙掏出打火機點著了湊上去。這隻銅製的打火機還是他幾年前從一戶人家中偷的,模樣十分考究,一看就知道是非常昂貴的東西。他好幾次在搭訕時故作無意地掏出來拿在手裏把玩,常常都能吸引對方的注意。
陳雯果然也將目光落在那隻打火機上,白川濤心裏正暗暗得意,卻聽陳雯問道:“你養貓嗎?”
“貓?”白川濤一愣,不知道這話從哪兒而來。
陳雯吐了一口煙,從他衣袖上拈起一根動物的毛來給他看。
白川濤白天潛入的那家養著一隻白貓,想必是在那裏蹭上的。他看著陳雯,難道她剛才看的是貓毛而不是打火機嗎?“朋友養的。”白川濤撒謊道。
“我以前養過一隻貓呢。”陳雯看著手上的香煙悠悠打開了話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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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陳雯和白川濤聊得很開心,可是就在白川濤考慮怎麼跟陳雯開口換個地方的時候,陳雯突然卻把煙往煙灰缸裏一按,站起身來說道:“我該回去了,明天還得早起呢。”她穿著高跟鞋,站起來比白川濤還高。
白川濤一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了話。卻見陳雯一笑,從包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上麵有我電話。”
白川濤還從來沒在酒吧收到過名片,遇上聊得來的女孩,對方也從來都是加他微信。他接過名片,有些尷尬地說道:“我的名片……那個,用完了。”
陳雯理解地一笑:“除了我們這種全年無休的人,應該沒什麼人把名片帶到酒吧來吧。”說完衝他擺擺手,“走了,完了給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