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公公?哪個田公公?”朱鬆愣了一下,問道。
“田盡忠,田公公!”白福重複道。
“他怎麼又來了?”朱鬆抓了抓頭,“難不成又是來傳旨的?”
“請三位大人稍等片刻,本王需到前院看看!”想不通的朱鬆晃了晃腦袋,對方孝孺幾人拱拱手,轉身就要往園子外走。
這個時候,田盡忠的聲音卻是傳了進來:“韓王殿下不必移駕,老奴自己來了!”
話音尚未落地,身板挺直,臉上帶笑的田盡忠就出現在了園子中,並且一路直奔涼亭而來。
田盡忠入了涼亭,看到方孝孺等人的時候先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用士子的禮節對眾人一抱拳,道:
“咱家驚擾了各位大人的雅興,這裏咱家給諸位大人、才子們賠罪了!”
亭子中的一眾士子口中均稱不敢,連忙一起回禮。
方孝孺、黃子澄以及齊泰均是建文身邊的近臣,對田盡忠以及王鉞自然都熟悉得很,盡管他們都不怎麼喜歡和太監打交道,可這田盡忠與王鉞卻是例外,所以他們三人也對田盡忠拱了拱手,算是回應。
“田公公,你不在宮裏伺候萬歲爺,來本王府上作甚?難不成也是來參加詩會,與眾位才子佳人吟詩作對的嗎?”
朱鬆對田盡忠算是熟悉的了,他可是知道這位建文身邊的近人,別看現在是一副麵慈笑暖的老好人,可是當初在建文剛剛登基稱帝的時候,死在他手上的人不在少數,單單姓朱的皇族,十雙手都數不過來。
所以,朱鬆特不待見他,話雖聽起來客氣,可實際上卻是綿裏藏針。
本來嘛,你一個伺候人的閹.貨,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裏和如此多的才子佳人們吟詩作對,這不是對牛彈琴嗎?
對於朱鬆的暗諷,田盡忠或許聽出來了,也或許沒聽出來,他臉上仍舊帶著淡淡的笑容,突然從袖子中抽出了一卷黃色的布帛,高聲道:“萬歲下旨,韓王朱鬆接旨!”
還真是來傳旨的,僅僅月旬的時間,皇帝對一個親王足足下了三道旨意,這是要幹啥啊?
朱鬆倒不是恨建文下聖旨,他恨得是縱然他頂著親王的名頭,可是這接聖旨的時候也得跪著接,雖不必磕頭拜謝,但還是讓他恨得牙癢癢。
甭看隻是傳旨給韓王朱鬆,可誰叫園子裏有這麼多人呢,一個二個地齊刷刷地跪在了地上。
朱鬆下意識地掃了一眼,頓時樂了,不管是名流士子還是名媛才女們,全都跪了下來,那一溜黑不溜秋地全都是腦袋瓜子。
“臣朱鬆迎旨!”心裏頭突然感覺舒服了不少的朱鬆,大聲喝叫。
“奉承運,皇帝詔曰:
韓王朱鬆博覽群書,學富五車,昨日作《石頭記》驚下才子佳人!朕聞《石頭記》乃殘版,僅殘版聞之便驚為作,全版豈不可流傳千古?為彌補下才子佳人之憾,朕特賜下極品狼毫筆七支,碧石原磨兩方……下旨於韓王,命你於七日之內補全《石頭記》,而後送於皇宮,收錄於翰林院中珍藏!欽此!”
“臣朱鬆接旨!”
朱鬆有些意外,不過這也在意料之中,總會有那麼一兩個識貨的人,不像方孝孺、黃子澄那般迂腐。
方孝孺、黃子澄、齊泰以及站在他們那一方的士子、才女們,全都懵圈了。
什麼情況?
他們在這裏劈裏啪啦,口若懸河地《石頭記》這裏不好,那裏不好的,可《石頭記》在皇帝那裏卻是被捧上了,驚為作!
這,這不是在和皇帝作對,‘啪啪啪’地打皇帝的臉嗎?
黃子澄、方孝孺等人臉上一抽,一臉的難看之色,就差在腦門上刻上仨字‘尷尬了’。
“糊塗!”方孝孺心中這個怒啊,“萬歲怎麼會做如此糊塗之事,兒女情長豈非萬歲所關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