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那條熟悉的鄉間小路,周圍的景物熟悉而寧靜,葉漠卻思緒萬千,好久沒有那麼心煩意亂了,以前的他,總是那麼淡然,那麼風度翩翩。可是在這堅強的偽裝下,他也有顆敏感而脆弱的心,那麼驕傲卻又那麼不安。也許正如老頭子說的,他根本沒有踏入過紅塵,否則,一個看透紛繁的人,怎麼還會為那本應理所當然的是暗自傷神呢。
也許,他現在便是彷徨吧……
“漠哥,猜猜我是誰。”仿佛天籟自遠方幽幽傳來,似泉水叮咚,柔風輕撫,說不出的美妙。柔弱無骨的纖長細指附上了他的眼,暗香盈鼻,感受到眼前柔似柳絮,滑若水晶的小手,他的嘴角揚起一絲淺笑,仿佛心中揚起一陣涼風,下起一絲細雨,驅走了心中的彷徨與苦悶。也許答案就在這裏,無論世間如何紛繁,滄桑如何虛幻,我就且先入這紅塵便可,何須再想太多,紅塵如此繁雜,也許在那遊曆的旅程中,我就可以看到答案,不是嗎?
葉漠釋然,輕輕抓住了那細膩的小手,回首望去,一襲黃衣嫣然綻放。
冰肌勝雪,盈香比梅,一條青絲帶將那柔美的烏發束起,留下一縷俏皮的絲角隨風飄動,美冠天下的容貌上有著不應存在於人間的明眸皓齒。有人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是人心靈的折射,那麼明豔的眸子裏宛轉流露出的柔光便應如她內心的一塵不染,純潔無暇,仿佛漫天的晶瑩,隻一眼,便仿佛傾倒天下。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到真如為她所創。櫻唇輕啟,仿佛天籟,恰似仙女自九天傳音。曼妙的身材雖被長裙包裹,卻更擋不住起鄰家風情,撲麵而來的清新不由讓人沉醉其中。修長的腳上穿著一雙淡青色布鞋,好似那常住於山間的神女轉世,為其本就無雙的容貌更添幾分清水芙蓉般的淡雅。不知哪家仙子降臨,傾國傾城,展顏一笑,便可醉了半壁天下。
葉漠就這樣靜靜地望著,正如第一次相遇。
第一次相遇時,葉漠也是這樣靜靜的望著。他們好似前世有約,而後今世相遇,一見相思,一念相戀。就這樣,踏過了這些年的風月。如潺潺的靜水,滔滔的江河,本應如此,何須再言。
不知何時,揚起了一陣風,吹的亂紅漫天,飛花迷人……
“老大,煙雨,你們在這裏幹什麼啊?”一聲粗獷的聲音打破了那唯美的寧靜,聲音的來源正是拐角處的一個扛著木劍的少年,隻見他長得虎背熊腰,壯碩好似遠古的泰坦巨人,臉上倒是極為憨厚。
“死老邢,少講幾句會死啊。剛剛就警告你了,凡事要淡定,切不可衝動。那啥,老大,繼續。”一聲略帶邪氣的聲音緊隨其後,出聲的是個和葉漠差不多大的少年,聲音雖然略帶稚氣,卻掩不住其中的風采飛揚,隻見他一身藍色布衫,淡色如月的眉,麵若冠玉,一生書生打扮,與葉漠神秘輕靈的風采不同,這少年給人的印象倒是如玉少年,翩翩濁世佳公子,睿智空靈,如此俊傑仿佛不應出自這小山村,倒像是出自皇城的豪門公子。
說起這況修的來曆倒是有幾分傳奇。連葉模也不太清楚,隻記得那個風雨夜,老頭掛著一壺酒,從雨中似醉非醉的回來,帶著一個小孩。
隻記得那夜很冷,老頭倒頭便睡,留下的就是一漸漸微弱的火堆,兩個小孩映著火,互相望著,誰沒有主動開口,隻是看著,靜靜的直至火熄滅,然後兩人便迷迷糊糊的睡了。
在第二天,兩人也隻是互相說了名字,便一起稀裏糊塗的上路了,況修沒主動說,葉漠便也沒問什麼,隻是覺得多一個人便多一個人聊天,解悶,至於多其他的倒沒多想。況修十分聰明,他能用許多稀奇古怪的方法去賺到錢,他經常喜歡流連於市井之中,不像葉漠和老頭子進出在深山老林之中,每天他回來,總會幫老頭子帶回幾壇酒幾斤肉。日子就這樣如日月星辰各有軌道卻又各有規律地過著……
而那個鐵塔般強壯的大漢邢慕風,則是這土生土長的人,雖然有那魔獸般的身材卻是個極其老實的人。
自從他們三個相遇,別結為兄弟,以年紀為序,葉漠為大,況修次之,刑慕風為老三,雖不是從小便在一起,但仿佛前世注定般的三人的友情勝卻許多迷離世界的其他摻雜複雜元素的情感,無它,各自正當年少,以心相交,自當真心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