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盛妖還是去了醫院。
床上,孩子靜靜地躺著,淹沒在一室的白當中。因為是冬天,被子太厚重,所以看不到那起伏的胸口,讓人有種不好的錯覺。
曾妍琳見到她,大叫著控訴,要衝過來打她。但是,被淩揚抱住了。她倒在淩揚的懷裏,哭得撕心裂肺。
盛妖靜靜地看著,對上淩揚的視線。心情,是沉重的,雖然已經一早地告訴自己這一切不是你的錯。
淩揚看了她一眼,隻說了一句:“你走吧。”
盛妖心裏泛起一股苦澀的浪潮,她以為,他該是知道她的,卻原來是她一廂情願了。咬著嘴唇,她吞咽著湧上來的難過,看著他說:“不管你是否相信,我都想要告訴你,我沒有推他。”
她稍稍地等了一下,等不到回答。於是明白了,轉身離去。心很酸,卻沒有落淚。
出了醫院,天氣很好,陽光燦爛。空氣中隱隱約約飄著一股淡雅的清香,花開的季節就要來了吧。
攏起雙唇,深深地吸氣,然後用力呼出。心情,似乎輕了許多。也許,我真的不該把重量都壓在自己身上。我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要自責?那些年我所受的痛苦,又會有誰來為我自責?
妖妖,你隻有自己對自己好,別奢望有人把你看得比自己還重要。即便是我,我也不敢保證自己一輩子這樣寵著你,所以,你要學著自己幸福。
祈暗玦,當你這樣告訴我的時候,我就已經相信,你會一輩子寵著我。但是,我也會學著抓緊你的手。哪怕有一天你鬆手了,隻要我沒有放開,我就還能留住你。
微風,輕輕地吹拂,撫摸著臉,有些涼。春天,該來了吧?
自從那天,祈暗玦總是在夜裏偷偷地回來。有時候,甚至是從窗戶爬進來的。剛開始那天,把盛妖嚇了個半死。
不知道是不是人都喜歡刺激,喜歡神秘,這種好像偷情似的日子,竟然過得很快樂。心底,下意識地期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下班回來,靠坐在床上看書。心裏總有一個地方是等待著的,等待著那個人以自己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現。
她再也沒有去過醫院,也不知道孩子是否有醒過來。有時候會想起這件事,但是開始學著放開一些事情,學著看淡一些東西。
靜下心來,才發現,原來有這麼多的事情,是個人所無能為力的。那麼最好的選擇,便是自覺的將它忽略。能過改變的,不妨努力;若然不能,那就放開吧。
本來想要問祈暗玦跟那個女孩子的關係,可是猶豫了幾次,終於發現,其實沒有這個必要。她已經選擇相信他了,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也許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
一邊在床上看書,一邊喝咖啡。看得入神的時候,不小心把咖啡弄到了被子上,濕了,也髒了。於是,祈暗玦開車回了他們的另一個家。越發地感覺,你在乎的人在哪裏,哪裏便是家。
在書裏,看過很多很多關於家的定義。她有時候也會想,其實,家不過就是你能把心放在那裏的地方。所以,時刻地牽掛著。不管走了多遠,都知道要回來。
最近,盛妖又迷上了廚藝。每天都跑菜市場,帶著最快樂的心情在廚房忙碌,然後等著男人吃得很快樂。等事情都過去了,把孩子接回來。那時候,生活就圓滿了吧?
原來,我也能有一個家。完整的,幸福的。
門鈴響起,她當下手中的刀,擦幹淨手就跑去開門。這個人每天都帶著鑰匙,但是喜歡按門鈴。他說,喜歡她跑著來為他開門,那種感覺很棒。
“今天好像又早了哦。”大大的笑容,僵住了。門外站著的,不是祈暗玦,而是那個女孩子。
“你是誰?”在她開口之前,對方就已經大聲地問道。那種語氣,仿佛她才是這裏的主人。
盛妖明白,她應該來過這裏。她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身份?盛妖沉默了好一會,才揚起笑容。“你先進來吧,祈暗玦還沒回來。”
他們兩的事情,還是等他們解決吧。
盛瑤走進來,緊追著問:“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會在這裏?”猛地,又想起祈暗玦所說的話。“難道,你是祈暗玦以前的女朋友?”
祈暗玦說過,他們已經分手了。他之所以拒絕她,是因為不確定對她的感情。這段日子,他對她極好,所以她一時間忘了這件事。現在對方就這樣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心裏不由得湧起一股股酸味。
她的行為自然得好像就是這個家的主人,那句話,也像是妻子迎接丈夫回家的台詞。
“我…。。我不是他的以前的女朋友,現在也還是他女朋友。”並不想說太過難聽的話傷害她,畢竟,她沒有做錯什麼,反而無辜的被人利用了。
“你說什麼?”聲音一下子高了起來。
盛妖縮了一下身子,原來說話的氣勢是這樣重要的。哪怕沒有道理,如果能夠強勢一些,也肯定能逼得對方連話都說不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