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積雲從迷蒙中醒來,窗外還是黑漆漆的夜色。他看了眼更漏,將近卯時,換成現代的算法應該是淩晨四五點的樣子。
或許是心裏揣著事,昨天為了熟悉袖箭的使用,雖然練習到很晚,卻依然不覺疲累,一直快到醜時才躺下,睡了兩三個小時也沒睡踏實,索性起身再次拿出袖箭來到屋外練習。
袖箭的原理和左輪手槍有些類似,隻是更加小巧,魏積雲這樣一直練習下來也漸漸掌握了要領,心裏想著眼下隻等青行回來讓他驗收成果,想必這次也定然能說服他帶上自己出穀尋找想要知道的諸多謎底。
貉兒這日並沒有出現,隻有星羅來送過幾次吃食。魏積雲問星羅有沒有看見貉兒,星羅也隻是沒精打采地說不知道。
魏積雲心裏記掛著十日之約的事,也沒在意星羅似乎安靜許多,隻尋思貉兒是有事要忙便打發她離開了。
用過晚膳,魏積雲想著這一日都沒有見到貉兒,想讓星羅去找他問問青行是否已經回來,可是找了一圈也沒見星羅的影子,隻好喚來一名啞仆領路,自己去尋找貉兒。
啞仆順從的領著他到了貉兒的居處。貉兒的屋子裏青行的不遠,此時已是華燈初上,魏積雲抬頭看了眼青行的屋子,沒有燈火亮起說明屋主還沒回來。
魏積雲有些失望,等待的時光分外漫長,他按捺下心底的浮躁,伸手敲了敲貉兒的屋門。貉兒的屋子裏亮著燭火,但卻沒有人應門。魏積雲心道:“這熊孩子一天不見人,現在又不在屋裏,到底會跑哪裏去,難道是去迎他師父回來?”想到這裏,不由滿心期望,讓啞仆先離去,自己則留在屋外等他回來。
魏積雲攏了攏肩上的大氅,手縮回寬大的衣袖中把玩著掌中的袖箭,眯著眼望向遠處竹林外隱沒於夜色霧靄中那片未知的世界。從他醒來到現在的數月來,能走動的地方隻有忘憂穀裏這片竹樓所在的區域。而在這片區域之外的地界,一直被貉兒告知不可輕易出去,因為那裏被各種他從未聽聞過的陣法和毒瘴所阻隔,如果不通曉其中奧妙而輕易踏入,便是武功再高強也難以活著走出去。
設置如此重重的戒備,忘憂穀當真是如其名般的忘憂之所嗎?魏積雲嘲諷地哼笑一聲。亂世之中安有淨土,恐怕這忘憂穀的最初建造之人也隻是懷著避世忘憂的願景才取以此名罷了。
“這個給你”正在魏積雲憑欄遠眺悵然若失之時,身側響起貉兒的聲音。
貉兒將一個包袱塞進魏積雲的手裏。
“這是什麼?”魏積雲已經習慣了他這樣悄無聲息的出現,不明所以地打開一看,頓時感到驚喜萬分。
包袱裏放的是一把套在黑色皮套裏的短刀和一條插滿箭矢的腰帶。
魏積雲將腰帶拿起來在腰上比了比,讚道“你怎麼會想到做這個的,真是知我者貉兒也。”
貉兒嘿嘿一笑,道:“我哪有這份閑工夫,自然是有人想到就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