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半日,已是中午時分,眾人原地停下,用些幹糧稍作休整。突然隊伍中一人指著貫索村的方向大喊“快看”。
眾人朝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貫索村的上方有黑煙隱約升騰,不是炊煙,那煙霧給人一種不祥的預感。
“不好,出事了”房荼咬牙低吼。所有人都顧不上再做休息,急忙翻身上馬,向村子的方向揚鞭奔去。
越靠近村子,空氣中升騰的黑煙就愈發濃重。康龍勒停身下的坐騎,翻身下馬對眾人道:“村子裏怕是除了變故,馬匹目標太大,我們貿然闖進怕是不妥,留幾個人在此照顧馬匹,其餘人徒步靠近,先探探情況再做打算。”
康龍讓魏積雲留下,被魏積雲一口回絕。他不至於這麼沒用,雖然沒有飛簷走壁的那身絕學,可是近身格鬥的自保能力他還是有的。何況看現在的情況,貫索村裏必然是出了大事,雖然隻是短短幾日的相處,但他卻無法坐視不理。
不管怎樣,必須自己親自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是他腦子裏唯一的念頭。
康龍見他堅持,也不再勸說。直接招呼眾人集合,小心靠近村子。
從村口灌木叢裏望去,一眼可見草木結構的屋舍在大火中燃燒的劈啪作響,整個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焦臭味,目及之處屍橫遍野,有些人是他們熟識的,在他們離開時還那樣鮮活生動,而此時卻隻剩下殘敗的軀殼毫無生氣地暴曬在光天化日之下。
村子裏的哭喊、慘叫和求救聲不絕於耳。有些人想要往村外跑,可是沒跑幾步就被追趕上來的冥鬼一刀下去消掉了腦袋。
人頭掉落在地上,一直滾到灌木外眾人伸手可及之處,那雙失去的眼瞳中還充滿著最後一瞬留下的驚恐與絕望。暗紅的鮮血從身首分離處流出,侵染了流過的每寸土地,像是不甘的無聲控訴。
“怎麼會這樣,我們必須去救他們。”殺戮仍在繼續,不停的有人倒下,魏積雲想要衝出去救人,卻被康龍死死按下。
“別衝動,他們人數太多,我們不是對手”康龍緊扣著他的肩,強忍著憤怒製止道。
“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們殺光所有人嗎?”又一個人在不遠處倒下,那冥鬼手中握著的刀上,鮮血順著刀刃滴落,仿佛滴在魏積雲的心上,他的眼中泛起了殺意。
“再等等……”
“等什麼等?等他們殺完所有人,我們再像縮頭烏龜一樣灰溜溜的離開?還是等他們都離開了,我們再去為這些人收屍?”魏積雲大吼一聲,拚盡全力掙開康龍的鉗製。“要等你們等,我等不了!”
魏積雲說著猛然起身衝進村子,邊跑邊扣動袖箭朝那冥鬼射去。魏積雲的出現太突然,冥鬼猝不及防下被那力道極大的一箭射穿了心髒,倒地時眼睛還死死地瞪著魏積雲的方向,失去生氣的臉上流露出驚詫和不敢置信。
以殺止殺,此時魏積雲沒有絲毫猶豫。箭無虛發,他無視倒下瀕死的冥鬼,眼神中帶著冰冷與嗜血。對於這些會對平民痛下殺手的冥鬼,在他眼裏已經不能再視之為人,既然不是人,他又何須心慈手軟。
“他不能出事,我們必須救他”康龍也顧不得其他,大喝一聲。
康龍的話音未落,就見房荼如離弦的箭矢一般衝了出去,從他的衣袖中飛出一柄黑金鋼骨扇,扇骨在太陽下閃出攝人的寒光,薄如刀片,一個想要偷襲魏積雲的冥鬼半邊腦袋被硬生生削去。扇子在空中如同有靈性般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上麵未沾半點血汙。
房荼縱身躍起,接住飛旋回來的扇子,輕巧落在魏積雲的身側,與他背靠背比肩而立。
“小心點”房荼沒有太多話語,隻這三個字讓魏積雲心底一震,他沒想到第一個衝出來幫自己的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