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伍封便備好了一份厚禮先放在銅車上,與楚月兒趕到宮中,與妙公主一起吃飯,
鮑寧和鮑興自有寺人安排飯食,無須細述。
吃完飯,伍封道:“公主,這幾日我和月兒要去萊夷,你是否也跟去?”
妙公主道:“當然啦!我到臨淄快一年了,也該回去看看,父君還替我準備了好多東西,讓
我去賞賜在萊邑公子府上的那些老家人。怎麼,你又想扔下我自己走了去?哼,這次你若不帶
我去,恐怕父君都會大大責怪你!”
伍封笑道:“我怎敢不帶你去?不過,小傲隨娘先去了萊夷,我們一起走了,封府中無人打
理。月兒說讓鮑琴和鮑笛代為照應封府的大小事務,這兩個小子向來不大聽我的話,隻好勞動
公主的大駕了。”
妙公主笑道:“自己的侄子也驅不動,居然要找我來幫手,太羞人了吧?”
三人坐上銅車,一路趕到了鮑府。
鮑夫人在堂前將三人迎進大堂,先向妙公主施禮,說了幾句客套話,便對伍封道:“二弟,
聽說你當上了大將軍,又得了封地,大嫂還未向你道賀!”
妙公主和楚月兒都是第一次到鮑府來,見鮑夫人儀態雍容,慈眉善目,一見便是忠厚長者,
都心生敬意。二女與鮑夫人見禮介紹後,坐在一旁聽伍封與鮑夫人拉家常。
伍封笑道:“大嫂,小弟因為事忙,少回家中,十分地過意不去。”
鮑夫人笑道:“你人雖來得少,每月卻派人上門送些東西來,足見盛情了。”每月派人到鮑
府送些日用品或奇物異產,是慶夫人一早定下的規矩,這多年來都是如此,如今伍堡之內,有
專人負責此事,譬如國君宮中、鮑府、晏府,現在還有公子高和田恒府上,每月都要送些東西
也維係感情。
伍封笑道:“些許小東西,隻不過是一點心意,其實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是了,大嫂,小
琴和小笛還是每日在外閑逛嗎?”
鮑夫人搖頭歎道:“這兩個小子自從他爹領兵外出後,便越來越不像話了,終日在外飲得醉
醺醺的,有時還一兩日不回來。今天兩人一早就帶著僮兒出門了,也不知在搞些什麼。”
伍封皺起眉頭,老氣橫秋地道:“年輕人出外玩玩也未嚐不可,隻是夜半不回,將兩位侄媳
婦扔在家裏,還不給家裏說一聲,便不大好了。一陣他們回來,小弟問問他們。”
妙公主和楚月兒忍不住暗自偷笑。
這時,鮑琴和鮑笛的兩位夫人正從後室過來,欲拜見伍封,正好聽見伍封的說話,眼圈便
有些紅了。
鮑夫人歎道:“他們爹不在,二弟若能管一管是最好不過了,這兩個小子自小便不聽大嫂的
話,甚難管束。”
伍封苦笑道:“其實小弟的話,他們也不大愛聽,是以今日將他們的二位未來嬸嬸帶來,看
看他們是否會聽嬸嬸的話。”
鮑夫人點了點頭,這時家人送來果品淡酒,放在眾人身前的案上。
伍封飲了一觶酒,道:“大嫂,我看小琴和小笛年紀也不小了,家中這麼多事情,為何不讓
他們去做呢?若有事可做,恐怕他們會生性許多了吧。”
鮑夫人歎道:“這都怪你息大哥了,終日拿二弟與他二人相比,說他們年紀比二弟大,本事
卻連你的一成也沒有,還說將鮑家交給他二人打理,不知會弄成什麼樣子,弄得小琴和小笛大
為氣惱。其實你息大哥有好幾次要派他們做事,你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氣,每次與小琴和小笛說
話,先要板著臉教訓一頓,最後三人都不歡而散,自然也派不了差事下去。”
伍封歎道:“其實息大哥也是望子成龍,不免心切了一些。”
鮑夫人道:“可你息大哥反說是我從小縱壞了他們,我看是你息大哥嚇壞了他們還差不多。”
伍封微笑道:“這也算不了什麼,小弟近日內要去萊夷,到時候我府中沒有人照應,便想請
二位賢侄到府上代我打理府中事務。一來讓小琴和小笛有些事做,二是因用其他人有些不放心。”
鮑夫人大喜道:“這就最好了,免得他二人終日在外胡混,花費金貝倒也罷了,最怕他們闖
出禍來!”
楚月兒道:“其實琴少爺和笛少爺也能幹得很哩,公子的喬遷之喜,二位少爺幫手不少。”
妙公主也笑道:“我看小琴和小笛都有其本事,那日讓他們打理花園,片刻間便弄好了。”
鮑夫人聽二女讚她的兒子,立時大為開心起來,笑咪咪地道:“是麼?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
會做些什麼。”
伍封道:“日後我要常居齊東,龍口的伍堡便送給大哥大嫂當個別院。”
鮑夫人忙道:“那怎麼可以?伍堡那麼大的家業,你娘可費了不少心思。”
伍封笑道:“這本就是我娘的意思。正因為我娘費了不少心思,送給別人便不怎麼放心。”
幾人說得正高興,忽然一個家人匆匆進來,道:“夫人、二爺,兩位少爺回來了。”
鮑夫人忙道:“快叫他們過來,公主也在這裏!”
那家人應了一聲,出去不久,便見鮑琴和鮑笛畏畏縮縮走了進來,遠遠地向眾人施禮,道:
“公主、娘、二叔、嬸嬸。”將四人依次叫了一遍。
楚月兒的臉不免又微微紅了起來。
鮑夫人柔聲道:“站那麼遠幹什麼?過來,二叔有事找你們!”
鮑琴與鮑笛對望了一眼,緩緩走了上來。
二人走到近前,眾人才發現他們身上有不少汙跡,那鮑琴臉上腫起了好大兩塊,鮑笛眉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