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可以便宜他身邊的那些下人。”
遲遲在一旁“哇”地一聲哭了起來,鮑夫人最是心軟,忙走了過去,牽著遲遲的手將她帶到
自己身邊,小聲安慰。
眾人知道鮑夫人見遲遲是伍封的人,不免愛屋及烏,雖則二子是因此女而被田政打了,卻
毫不責怪,反而憐惜。
妙公主大怒,嬌叱道:“田政,你還算個人麼?”
田政見事情已是無法挽回,強道:“哼,這女人若非是大將軍的人,本大夫怎會想到拿她來
出氣?”
田恒怒極,猛拍案麵,喝道:“這個畜生,給本相滾下來!”
田政嚇了一哆嗦,跪在了田恒麵前。
田恒問晏缺道:“大司寇,依我齊律,這麼強占他人宅第,打人致傷,誘騙弱女,該如何處
置呢?”
晏缺道:“理應按十倍之償歸還宅第,重責八十,再施以劓刑。”
田政臉色灰白,其餘便罷了,若是處以劓刑,割了鼻後,這一輩子還怎麼見人?
伍封見田恒眉頭一聳,田盤也露出不忍之色,心知以他們父子、兄弟之情,難以目睹在田
政身行此慘刑,便道:“唉,按律是如此,隻是天子定下了規矩,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這
田政好醜也是臨淄城的都大夫,劓刑恐怕還不好施於田政身上。”
眾人見伍封反為田政求情,盡皆愕然。雖然說刑不上大夫,但列國之中,誰會真的這麼做,
豈非壞了律法?不過又想,就算伍封不說話,田恒父子怎也下不了這個狠心,自然會設法挽救,
也紛紛說話,求情自然是不會,隻不過劓刑一施,不免累得田氏一族也麵上無光,怕會生亂。
晏缺點頭道:“律是如此,但田政畢竟是都大夫,不好與庶人等同,請相國自決。”
田恒道:“既然齊律不好罰他,我田氏家法還在。盤兒,依田氏家法,該當如何處置?”
田盤道:“侵人田宅,二十倍償之;毆人致傷,視傷之度,棒責三十到二百。觸犯田氏家法,
不論原由,皆逐出宗族。”
眾人見他們田氏家法,竟然還嚴過齊律,無不心生敬意。
田恒點頭道:“盤兒,你是我田氏之嗣,便由你來決斷吧!”
眾人大是詫異,不知田恒何時立了田盤為嗣,既未宣示出來,多半是先前才有決斷,又見
伍封臉色自若,顯是早知此事,心中無不納悶,心道:“莫非先前三人入內,議的是田恒立嗣之
事?但此乃田氏家事,為何會讓大將軍參與呢?”
子劍與恒素對望了一眼,向伍封看去,伍封向他們微微一笑,子劍和恒素自然知道這是伍
封的功勞了。
田盤歎了口氣,對田恒道:“以孩兒之見,不如重責百棍,逐出宗族罷!”
田政叫道:“父親!兄長!”
田恒卻不理他,歎道:“盤兒還是念著手足之情,處罰雖輕了些,便依你的吧!”
田盤將身後那幾個家人叫出來,道:“你們去執行家法。”
那幾個家人答應,將田政當眾揪倒在地,蒙獵早恨田政胡說八道,敗壞封府的名聲,此刻
不知從何處覓了十數根硬木杖來,交給這些家人。
這些家人見田恒與田盤吩咐下來,知道田政在田氏一族中已經徹底完了,如狼似虎地將田
政按在地上,扯落田政套在外禦寒的絲絝,掀開其裙,露出白腿來,有兩人手執大棍,不由分
說便打了下去。
隻聽“劈哩啪啦”脆聲不絕,田政自小養尊處優,那吃過這般苦頭,自是“哇哇”亂叫,隻是
那兩人落手極快,他叫一聲的功夫,以被打了兩三棍,片刻間便見皮開肉損,鮮血四濺。
妙公主和楚月兒麵露不忍之色,鮑夫人將遲遲摟在懷中,遲遲將頭紮在鮑夫人懷中,連耳
也掩上了。
隻聽得田政叫了十數聲,聲音便弱了,漸漸地無甚聲息,田盤眼中淌下淚來。田恒臉上肌
肉微微抽動,顯是心疼之極。連恒素臉上也露出了不忍之色。
伍封見已打得夠了,忙走上前,劈手從田府家人手中奪走了大棍,見田政已是出氣多入氣
少,道:“相國,田政身弱,再打下去怕會送了性命。大凡處罰,隻不過是為了讓人改過自新,
若真是打死了,想改過也不得,便饒了他吧?”
鮑夫人不知田政的劣事,心道這處置夠重了,也心中不忍,道:“相國,看在妾身薄麵上,
饒了小政吧?”她算起來是田恒的表弟婦,身份自然不同。
田恒點頭道:“便饒了他。自今日開始,田政已非我田氏族人,日後的生死善惡,全看他自
己了,一陣本相便會入宮,請國君罷了他的都大夫之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