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公主笑道:“我雖然不如遲遲射得準,但徒弟強過師父也是常有之事。”
伍封見遲遲走到麵前,柔聲道:“其實練不練箭法並不要緊,日後不必如此。”
遲遲道:“遲遲聽說月兒時時隨公子出去,頗能幫手,便想何時公子也帶上遲遲,隻是不練
好本事,反會拖累公子。”
妙公主插口道:“遲遲一早就與趙爺他們出城學騎馬呢!”
伍封奇道:“趙兄他們也要學騎馬?”
妙公主笑道:“昨日你們趕往倭人村寨,他們便十分懊惱,今日一早便出城騎馬,適才又去
了。遲遲見公子回來,才未出府,索性在府中習射。”
伍封笑道:“其實騎術在萊夷之地才好用些,若到其它地方騎馬,說不好別人還以為我們是
大盜柳下蹠的人。”
妙公主道:“那倒是,不過遲遲說過,能夠多習一藝總是好的。”
楚月兒插口道:“趙爺他們學騎馬,誰長進快些?”
遲遲笑道:“是小興兒吧。許是他整日與馬在一起,知道馬的習性,騎馬之時,那些馬也格
外聽他使喚。”
伍封忽瞥見遲遲手上紅腫,忙將她的手握起來,道:“遲遲手上怎會傷了?”
遲遲小聲道:“大概是拉弦多了吧。”
伍封心疼道:“遲遲何不早說,軍中射手專有鹿皮套子戴在手上,不至於傷手,公主為何不
為遲遲找一副來?”
妙公主撅起了小嘴,委屈道:“我怎知道有什麼鹿皮套子?”
伍封想想也是,忙道:“是我說錯了,公主整日在宮中,又怎知道軍中之物?”吩咐旁邊侍
候的家丁卻找老總管要幾副鹿皮套子來,其時各府均有兵甲,公子府上理應有此物。
伍封拉著遲遲在一旁坐下來,看著靶上之箭,道:“我有一事不解,似乎遲遲習射,頗有天
份,為何如此?”
遲遲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伍封拿起連弩,輕輕拉上了弦,又放了一支箭上去,道:“遲遲射一箭給我瞧瞧。”
遲遲將連弩端在手中,也無須太著意瞄準,一箭向箭靶射出,或是因伍封適才誇獎她,有
了信心,此一箭正中靶心。
妙公主和楚月兒拍手叫好。
伍封點頭道:“習射之道,全在眼、心、手,眼光要準,心中要靜,手臂要穩,遲遲心思單
純,眼光也不弱,這都容易些。我看遲遲射藝之準,全在於手穩,若未經專門練習,隻怕做不
到。”
遲遲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個道理。遲遲自小跟在義父身邊,五歲開始便為義父舉鉗,
義父廢寢忘食,常常忘了我在一邊為他舉鉗,是以一舉幾個時辰也是常事。初時力不能勝,久
之便能長舉了。後來到了魯國後,又常為賓客舉案,許是如此才特別的手穩吧。”
伍封聽她這麼說,其中的艱辛之處可想而知,心道:“此女自小吃了不少苦。”將她的雙手
放在自己的大手之中,輕輕擦著,道:“如今天氣寒冷,弓弦格外地堅硬些,遲遲下次定要戴著
鹿皮套子後才習射。”
遲遲點了點頭。
這時,家人拿了數雙鹿皮套子過來,這些套子都是為男人所製,自然偏大,伍封選了一雙
最小的交給遲遲,道:“這一雙隻怕可以勉強一用。”
遲遲見著套子半掌之大,上有五指分別套開,在指沿處相連,僅護住五指。鹿皮性軟卻十
分耐磨,這種套子真不知是何人想出來的。她戴在手上一試,雖然大了些,卻勉強可用了,自
然忍不住拉弦相試。
伍封見妙公主撅著小嘴,楚月兒在一旁小聲與她說話,她仍是不樂。
伍封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這丫頭覺得委屈,忙上前道:“公主,我隻是說錯了一句話,你便
這麼生氣麼?”
妙公主白了他一眼。
伍封訝然道:“看來公主是不饒過我了,隻好明日趕回臨淄去。”
妙公主奇道:“你回臨淄趕什麼?”
伍封愁眉苦臉道:“自然是向國君請罪,隻是我得罪了公主,就算抱兩缶美酒,國君隻怕仍
要治我的罪吧?”
妙公主“呸”了一聲,道:“你道父君是酒鬼麼?”
伍封訝然道:“連《酒經》也能寫出來,應該是酒仙吧。我看公主家學源淵,酒量頗了不起,
隻怕也是個小酒仙了。”
妙公主終忍不住格格一笑,道:“你的酒量最大了,我若是酒仙,你該是酒妖吧?”
眾人都忍不住笑起來。
正笑鬧間,忽有家人說天鄙環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