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躬身而立。侍女將令箭拿來,葉公托在手中,道:“老夫遣使向大王報訊,請他
派軍來援,眼看是趕不及了,軍中之事,暫托給龍伯,全權指揮,諸將如有不聽號令
者,任龍伯處置!”
吳句卑忙道:“這個……,葉公,隻怕要謹慎些。”
葉公歎道:“龍伯若不相助楚,何必趕來?隻須由得巴下攻下鄾城便了。”
吳句卑與眾楚將躬身道:“小將等便聽龍伯號令。”
葉公道:“不過老夫有令箭在手,先發一令,眾將聽著:破巴之後,龍伯若入郢
都,眾將便可以率軍掩殺,死活不論!”
伍封與楚月兒都感愕然,暗暗歎息,這葉公始終對伍封有些信不過。伍封道:“葉
公大可以放心,若真的破了巴人,晚輩必回成周,絕不會到郢都去。”
葉公點頭道:“非是老夫故意為難,龍伯與楚國之間有些舊怨,長留楚國,楚人
對龍伯易生猜忌,龍伯對楚人又會小心提防,萬一弄得勢成水火,禍亂便生。與其讓
大王或其他楚臣當這個惡人,還不如由老夫出麵,反正老夫是個快死的人了,龍伯當
不會與老夫計較。”
伍封忍不住歎道:“葉公忠義愛國之心,委實少見!”
葉公將令箭交付給伍封,握著伍封的雙手,問道:“柔兒真的死了麼?”
伍封心中傷痛,點了點頭。
葉公長歎一聲,道:“天不予壽,天不予壽!”又對楚月兒道:“月公主,日後楚
國有難,煩公主念在祖宗份上,勸龍伯援手。”
楚月兒點頭道:“是。”
葉公眼中神光閃動,緩緩道:“伍家與楚國之間恩恩怨怨,難以評斷,孰是孰非,
一言難盡。令尊九泉之下,未知如何麵對楚國的幾位先王。龍伯與其祭祀令尊,不如
補令尊之憾,續祖伯之義,可免伍家在楚國的惡名。”
伍封心中凜然,知道葉公這話很有道理,不住點頭。
葉公道:“老夫一生殺人如麻,殘人家國、脅人趨義,得罪的人多,施惠的人少,
未知九泉之下,又能如何麵對這些亡人?唉!”
他長歎一聲,握著伍封的雙手垂落在床上,頭斜歪下去,又昏睡下去。
伍封站起身來,道:“軍情緊急,吳兄,你與眾將隨我到大堂議事。”
他與楚月兒帶著吳句卑和眾楚將到了大堂,鮑興、商壺、圉公陽、庖丁刀都與眾
將站在一起,春夏秋冬四女和小紅也戎裝立在堂上。
伍封先向吳句卑問起敵我雙方的軍情,吳句卑道:“葉公率來的楚兵有二萬,加
上鄾城守備士卒二千,共二萬二千人,前兩仗雙方各有損傷,楚卒還有兩萬餘人,巴
人有一萬五千人許。”他拿了幅圖簡,指著簡道:“巴人列營四處,在鄾城四門之外,
主將巴王之營正在北門之外。”
伍封看了好一陣,問道:“北門是巴王親自列營,想來巴人之精銳盡在北營?”
吳句卑點頭道:“是!巴人最厲害的飛熊之軍便在北營。”
伍封奇道:“什麼飛熊之軍?”
吳句卑道:“這飛熊之軍是巴人捉來的黑熊,大約有百餘頭,由數百人驅使,一
旦上陣,這些黑熊飛赴而來,人立咆哮起來,戰馬便會膽戰心驚,四處亂撞。那些黑
熊力大無比,或拍或咬,士卒傷亡無數。若非有這飛熊之軍,我們早將巴人趕走了。”
伍封皺眉道:“這飛熊之軍倒是有些難以對付。”
楚月兒想起一事來,道:“夫君,畜牲都怕火,當日破桓魋時那火羊之計甚為有
效,是否可以照樣行之?”
伍封搖頭道:“羊性膽小,雖然不兼牛馬,卻怕虎豹熊羆。我們若用火羊之計,
黑熊跑出來,羊頭定會嚇得回逃,反亂了自己的士卒。對付這飛熊之軍,諸位有何良
策?”
眾人麵顯難色,一齊搖頭。
吳句卑道:“葉公也曾派人去劫寨,可巴人營中,還有一支驚犬之軍,用一二百
頭大犬守營,劫寨者遠在營外,便被群犬發覺狂吠。”
伍封沉吟了一陣,問道:“聽說城中正鬧鼠患,是否真的?”
吳句卑道:“正是,眼下群鼠害人,兵糧被咬噬近半,一時間又不能盡除,好生
煩惱。”
伍封問商壺道:“老商,你是獵藝能手,未知能否捉鼠?”
商壺咧嘴笑道:“捉鼠不難,隻是城中若是鼠多,非三五天能捉盡。”
伍封笑道:“我不要你捉盡,隻想讓你帶些人,捉得越多越好。我給你一日時間
明晚之前將鼠交上來。”
商壺道:“老商一人是不行的,若有百人幫手,數千隻鼠定能捉到。”
伍封點頭道:“你便帶二百人去,盡快捉些鼠來。”
商壺下去點士卒捉鼠,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伍封要千鼠何用。伍封笑道:“小
興兒,你放一個巴將出去,好讓巴王知道其子在我們手上,不敢動手。今日天晚,大
家各自去睡,明日準備火矢若幹,晚間破敵。”
眾人一肚子疑惑,卻不敢發問,各自去息不提。
次日一早,便有巴人在城下喊話,要與葉公商議釋放巴王子之事,伍封命不要理
會,由得他亂喊去,隻讓眾將和士卒休息。下午時,他派了二百人分兩隊由北門出去,
各負薪若幹,薪上都塗上膏脂,假扮出城打柴,敵軍出營追殺,便將薪散棄在北門外
百步內的東西兩側和護城河邊上,然後回城。
這兩隊人出去後,果有巴人出營掩殺,士卒依計將柴棄下,逃回城中,敵軍想追
時,被城上箭矢阻住。巴人見外麵有薪若幹,想派人去撿回營中,卻因薪在弓矢射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