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伍封順便將勾踐立鹿郢為假王之事說了,眾人也不知道其中大有緣由,還以為勾
踐兵敗羞慚,才會讓位於愛孫。
飲至半夜,伍封才告辭回帳,入到帳中,楚月兒替他卸甲解劍,道:“先前小鹿
兒派人送了個禮盒來給夫君,在小陽處放著,還未曾看。”
伍封順口道:“叫小陽拿來看看。”
圉公陽抱著禮盒進來,將禮盒放在案上打開,驚呼一聲。
伍封和楚月兒瞥眼看時,見盒中赫然是一顆首級。
楚月兒皺眉道:“小鹿兒搞什麼名堂?”
伍封細看了看,道:“這是田逆。嘿,我順口提了一句,小鹿兒便把田逆殺了,
將首級送來給我。”
楚月兒道:“田逆今日可為小鹿兒立了大功啊。”
伍封歎道:“他知道田逆是我們的仇人,怕我責怪,是以殺了他。唉,小鹿兒行
事之果斷狠毒,不在顏不疑之下。這個徒兒我們以前可看走眼了。”讓圉公陽將禮盒
封好,悄悄覓個地方埋掉。
第二天早間,伍封請來齊平公和姬介,帶著三百士卒,往徐州議和。鹿郢早在城
門外相迎,他今日裝束也變了,身著王服,頭戴冕冠,腰懸著“屬鏤”長劍,身後四
個精壯的貼身寺人,一個捧著那口“大夢刀”,一個扛著一條精鐵長矛,還有兩人執
著兩麵大旗,分別寫著“越王”和“鹿郢”字樣。身後二三百侍衛排成兩行,王者威
儀果然不同凡響。
鹿郢親自為伍封挽車,扶伍封下車,再上前向姬介和齊平公施禮,道:“天使與
齊侯親來,寡人真是麵上生輝。王爺爺臥病,隻好由寡人代受天子之詔。”客套了幾
句,將眾人迎入城中。城中早已經連夜立了個高台,本來這高台應用土築,或是因時
間倉悴,不及壘土,這高台是粗木、厚板加殘破兵車堆成,好在還算穩固。
姬介先上了台,頌完天子之詔,然後鹿郢登上台去,代受彤弓大旆,得到東方之
伯的稱號,接著齊平公又登台,與鹿郢立盟為誓,互相罷兵,永不相害。其中禮事甚
多,不一而足。禮事完畢,鹿郢在官署設宴,款待眾人。
席上齊平公道:“大王英雄年少,列國少有,日後我們齊越兩國永世盟好,誠兩
國之民的幸事也。”
鹿郢道:“誠如齊侯之言。”
姬介道:“越子今為東方之伯,當為天子鎮撫東方,使諸國和睦,百姓安寧,此
天子之願。”
鹿郢點頭道:“寡人自會守誓,決不會亂發兵戈。”
伍封問道:“未知大王何時退兵?”
鹿郢道:“師父放心,寡人今日先派百人星夜送王爺爺入琅琊,明日午時之前,
大軍必退。請師父派人知會楚人,讓出南下通道來。另,琅琊城中的越人物什,寡人
也派人去運送回國,或緩於大軍,請齊人放行。”
伍封點了點頭。
飲了些時,眾人告辭,鹿郢送到城下方回。
伍封耽心有何變故,讓鮑興、石朗和石芸各帶少許士卒,分東、西、北三個方向
打探消息。果然過不多時,鹿郢派了一百人、輕車數十乘急趕往琅琊,隊中打著勾踐
的旗號,中間王輿中的確是勾踐和越王後。
伍封心道:“勾踐一世梟雄,怎會甘心被放逐孤城?”雖然鹿郢兵權在握,為人
又有城府,但勾踐絕非常人,尋常威逼利誘對他無用,也不知道鹿郢用了什麼手段,
使得勾踐乖乖往琅琊而去。
楚惠王、鄭聲公、姬克見和議已成,都趕來相賀,商議諸國退兵之事。
伍封忙了一日,晚間入帳,侍女服侍盥洗之後,伍封還未有睡意,扯著楚月兒說
話。沒說幾句,楚月兒眉頭輕揚,問道:“是誰?”伍封也聽有帳外有異聲,回頭看
去,隻見一人閃入帳來,身手奇快,二人吃了一驚。
那人道:“師父、小夫人,是徒兒小鹿兒!”
楚月兒讚道:“小鹿兒如今之身手比顏不疑還要高明,委實了得,如此來去,營
中想必無人察覺。”
鹿郢苦笑道:“這都是顏不疑傳功所賜,並非徒兒苦練所至。”
楚月兒點頭道:“眼下你如此厲害,除了夫君和我外,隻怕無人能敵,你若能善
用這身本事,便不負了夫君和柔姊姊對你的厚望。”
鹿郢對楚月兒向來十分敬重,點頭道:“小鹿兒謹受教。”
伍封讓他坐下,命侍女取酒肴來,三人小飲說話。伍封問道:“你是大忙之人,
怎有暇連夜趕來?”
鹿郢歎道:“徒兒明日便要帶大軍回國,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到師父和小夫人,
思及舊日恩義,輾轉難眠,遂悄悄趕來,無人知道。”
伍封點頭道:“難得你有此心。”
鹿郢道:“徒兒近來之所做所為,大違師父平日的教誨,師父想是因此有些不悅。”
伍封歎了口氣,道:“你也有你的難處,師父並非不知道。”
鹿郢道:“自從在漠北得知身世之後,小鹿兒便多了許多心事。此後每日與勾踐、
顏不疑周旋,心下總是忐忑不安,唯恐有一日身份泄露,大禍臨頭。若非如此,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