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確如當代史學家何茲全所說,“秦始皇統一大帝國的建立,是順應曆史發展和符合人民利益的。”⑦應該看到,秦始皇個人在推動社會曆史進步過程中所做的曆史貢獻,還是非常顯著的。秦始皇“續六世之餘烈”,“內立法度,務耕織,修守戰之備,外連衡而鬥諸侯”,“因利乘便,宰割天下”,成為戰國政治舞台上的主角,擔當起了統一天下的重任。從22歲親自主持國政開始,秦王嬴政堅持秦國既定的以武力兼並諸國的策略,堅定果敢,夙興夜寐,“以天下為事”,期望“得誌於天下”,親自謀劃並且指揮了逐一翦滅六國的戰爭。從公元前230年至公元前221年,幾乎是以一年一國的速度消滅了山東六國,其速度之快,戰事之順利,超越以往任何一次大的攻伐戰爭,充分體現了秦始皇完成統一的氣魄和膽識。在統一戰爭過程中,秦始皇曾經不顧個人安危,三次出行前方,激勵士氣。《史記·秦始皇本紀》記載:秦王政十三年(前234),秦軍大破趙軍,斬首10萬,嬴政親臨河南(今河南省洛陽);秦王政十九年(前228),秦軍俘獲趙王,又欲進擊燕,嬴政親臨邯鄲,後從太原、上郡返回鹹陽;秦王政二十三年(前224),秦軍大舉攻楚,俘獲楚王,秦王又親臨郢陳(今河南省淮陽)。嬴政的出行除了耀武揚威之外,更有著特意移置最高指揮中心臨近統一戰爭前線的意義。
除此而外,秦王嬴政對統一作出的貢獻,還在於善於用人和勇於改過⑧。秦始皇雖然沒有親自指揮統一戰爭的具體戰役,但是,他在選將用人、采言納諫方麵為戰爭的勝利進行提供了人才保證。如除逐客令,任用李斯、尉繚,求韓非,以鄭國主持水利工程等都是統一進程中的重要舉措。平定韓、趙、魏、燕、楚、齊戰事,多有秦王嬴政親自決策的記錄。比如商議攻取楚國戰略時,李信說“不過用二十萬人”,王翦以為“非六十萬人不可”,嬴政說:“王將軍老矣,何怯也!李將軍果勢壯勇,其言是也。”李信受命攻楚,楚人大破之。嬴政親自“見謝王翦”,決意“空秦國甲士”而專委於王翦,“使王翦將兵六十萬人,始皇自送至灞上。”⑨後世有學者評價,嬴政“懷並吞之誌”,雖“遇人寡恩”,依然能夠令“王翦空秦國之士以專征”⑩。嬴政作為秦政最高主宰和秦軍最高統帥選將用兵時處心積慮,甚至克己違心的曆史表現,確實非同尋常。
秦始皇對於中國社會曆史發展所做的最大貢獻,除上節所列的開拓疆域,為後來中華帝國版圖的主體部分確定了基本格局之外,就是構建了中國封建社會政權組織的基本架構。秦帝國初創之期,隨著版圖的擴大,用什麼樣的政治體製管理國家,就成為最棘手,而且急需要解決的問題。秦始皇采取中央集權、設立郡縣的政權組織形式,分天下以為四十六郡,郡置守、尉、監諸官職,分別負行政、軍事、監察。為了便於讀者朋友閱讀,筆者謹將林劍鳴先生列的秦郡治表轉引如下:
郡名郡治根據說明
巴郡江州(今重慶市江北)《水經注》卷三十三
蜀郡成都(今四川省成都市)《華陽國誌·蜀誌》
隴西狄道(今甘肅省臨洮)《水經注》卷二
北地義渠(今甘肅省寧縣西北)《史記·匈奴列傳》,《元和郡縣圖誌》卷三《寧州》以上四郡置於秦舊境。
太原晉陽(今山西省太原西南)《水經注》卷六
雲中雲中(今內蒙古自治區托克托縣東北)《水經注》卷三
邯鄲邯鄲(今河北省邯鄲市西南)《水經注》卷十,《元和郡縣圖誌》卷十五《磁州邯鄲縣》
巨鹿巨鹿(今河北省平鄉縣西南)《水經注》卷十
雁門善無(今山西省右玉縣南)《水經注》卷三
代郡代(今河北省蔚縣)《元和郡縣圖誌》卷十四《蔚州》《水經注》卷十三以高柳(今山西省大同東)為代郡治所。
常山不能確考以漢代之常山郡推之,可能治元氏(河北省元氏縣西),也可能治東垣(河北省正定南)。以上七郡置於故趙境。
上郡膚施(今陝西省榆林縣東南)《水經注》卷三
河東安邑(今山西省夏縣西北)《水經注》卷六
東郡濮陽(今河南省濮陽縣南)《水經注》卷二十四
碭郡碭(今安徽省碭山縣南)《水經注》卷二十三
河內朝歌(今河南省淇縣東)《史記·項羽本紀》以是五郡置於故魏境。
三川滎陽(今河南省滎陽東北)《史記·陳涉世家》
上黨長子(今山西省長子縣西)《水經注》卷十《魏書·地形誌》以壺關(今山西省長治北)為秦上黨郡治。
潁川陽翟(今河南省禹縣)《水經注》卷二十二以上三郡置於故韓境。
漢中南鄭(今陝西省漢中市)《水經注》卷二十七
南郡郢(今湖北省江陵)《史記·白起列傳》
續表
郡名郡治根據說明
黔中黔中(今湖南省沅陵縣西)《括地誌》卷八《水經注》卷三十七以臨沅(今湖南省常德)為秦黔中治所。
南陽宛(今河南省南陽)《水經注》卷三十一
陳郡陳(今河南省淮陽)《史記·陳涉世家》
薛郡魯(今山東省曲阜)《水經注》卷二十五
泗水沛(今江蘇省沛縣東)《水經注》卷二十五《水經注》卷二十五又以相(今安徽省濉溪縣)為秦泗水治所。
九江壽春(今安徽省壽縣)《水經注》卷三十
會稽吳(今江蘇省蘇州)《史記·項羽本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