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脫一件?”
造型師問了一聲,江瑟就道:
“不用了。”
穿這些衣服,也是基於張玉勤的人設,她失去了希望,失去女兒之後,是十分沒有安全感的,她是個矛盾的綜合體,既畏懼這個世界會傳來關於珠珠不好的消息,卻又渴望著能聽到珠珠的消息。
她害怕有傷害,其實傷害卻一早就已經造成了。
這些傷害帶來的後果體現在她失眠,吃不下睡不著,大夏的,她卻臉色青白,不見絲毫汗水,似是有些畏寒。
隻是那種寒冷,不是來自於外麵的世界,而是來自於她內心深處。
這一點江瑟的理解與趙讓不謀而合,所以這幾件衣服的加成她也認為是有必要的,造型師問她脫不脫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就拒絕了。
趙讓欣賞的看她,莫安琪還在聲的問:
“不熱嗎?”
江瑟咬了下牙,“隻要相信心靜自然涼這句話了。”
她一句話引得眾人都跟著笑了起來,休息一會兒之後,繼續開始了接下來的拍攝。
鄧海打開門,領著張玉勤進了屋。
裏麵的擺設已經不一樣了,她檢查著每一樣東西,試圖找出一絲蛛絲馬跡來。
當日珠珠寫過的作業,用過的水杯,坐過的凳子,趴過的桌子,還有一些詳細的情況,時間不太長,可鄧海已經回答不上來了。
“何必呢?”他低聲下氣的著,在看到妻子的一刹那,其實他也有心虛與內疚,他極力想要挺胸抬頭,可是江瑟的目光看過來時,魏作本能的又彎下腰去了。
江瑟的目光令他有些心虛,仿佛此時此刻,他真的成為了電影裏的鄧海,在女兒出事不久,妻子離家幾月,就已經另結新歡了似的。
這一愣神,趙讓不滿的就喊‘u’了。
“搞什麼!”
他拿了喇叭喊:
“重新再來一次。”
“對不起江姐。”
魏作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他年紀不,其實演戲也有一些年頭,也不是沒有經驗的,可是江瑟的目光還是看得他毛骨悚然,一下就令他出戲了。
這一次是他表現不好,他也怕江瑟發火,道完歉後江瑟搖了搖頭:
“再來一次注意就行了。”
魏作抹了把臉,點了點頭。
劇務重新打了板,喊了話後,拍攝一開始,他又念起了台詞:
“何必呢?”
他背對著江瑟,伸手去取茶瓶倒水,手還有些抖:
“珠珠已經出事了,我知道你心裏難過,可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
他還了什麼,張玉勤已經聽不進去了,他越得多,她本能的想躲,她臉上的神色十分脆弱,仿佛並不願從丈夫口中聽到這些話,她跌跌撞撞的進房間裏,想去收拾珠珠的東西。
這裏已經不屬於她了,鄧海有了新的生活,停留在痛苦中,本能逃避麻醉自己的,隻剩她罷了。
她收拾了東西跌跌撞撞的出來,鄧海還跟在後頭,鏡頭下她像是一隻跌落陷阱中的困獸,撞得頭破血流不知所措,卻又憑著那絲希望,帶著不肯放棄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