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拍賣規則?”
趙君翰忍著不耐煩,側頭覷視她,馮南就道:
“盛敬之講解得很清楚,我的耳朵也沒有毛病。”
簽名沒有底價,以二、五、八的規則往上疊加,到了這會兒,已經喊到十二萬了,每次加價並不多,這個價格還在馮南能承受的範圍之內,趙君翰竟然夠了。
馮南不由笑道:
“這樣就夠了,什麼時候,千兒萬來塊的,趙公子也會覺得心疼了?”
她眼裏露出鄙夷,將那絲對趙君翰的不屑擺在臉上了,她原本以為趙君翰聽了自己的譏諷,是會勃然大怒的,哪知趙君翰不止沒怒,反倒手肘撐著椅子扶手,托著下巴,側臉看她,嘴裏‘嘖嘖’有聲:
“馮南,我都要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馮南,還是被哪路孤魂野鬼把身體占了。”
他的時候漫不經心,甚至話也隻是脫口而出,趙君翰壓根兒就沒有真往那方麵想過,但他者無心,聽者卻有意,他話音一落,馮南的臉色‘刷’的一下就雪白了。
趙君翰無心之語,一下就戳中馮南心中最不能見人的秘密了。
她那一瞬間就像是一個慌不擇路的偷,一下撞到了失主麵前,有一種本能的瑟縮,她慌得感覺到心跳都仿佛停止了,隻能聽到腦海裏血液‘嘩嘩’的流,血管‘突突’的拚命跳動。
這一刻對於馮南來,過得尤其的漫長,她越看趙君翰的臉,越覺得他像是發現了什麼。
他發現了什麼呢?他知道自己不是馮南了嗎?他到底看出來了什麼?
馮南覺得身體都好像有些不聽自己掌控,她甚至覺得自己這會兒應該笑一下,斥他胡八道,讓他閉嘴的。
可她想試著扯扯嘴角,卻覺得嘴唇僵硬,根本無力往上揚起了。
此時她的臉色一定十分難看,因為她注意到趙君翰眼裏露出狐疑之色了。
馮南覺得呼吸都異常艱難,周圍嘈雜的聲音都仿佛在傾刻之間失去了,會場裏每一個人她都看不清了,她隻看到趙君翰一臉的嫌棄之色。
不知過了多久,全身往頭頂急湧的血液才像是‘嘩’的一下急速又從大腦墜落下來,她渾身冰涼發抖,心髒似是緩過神來一般‘咚咚咚’瘋狂的急促跳動。
她像是緩過了神,周圍吵鬧的聲音又響起來了,她機械的舉起手裏的牌子,盛敬之就喊:
“十八萬……”
先前那一刻,馮南覺得漫長得像是足足過去好幾十分鍾了,事實上也才過去幾秒罷了。
她慘白的臉色掩飾在厚厚的粉底下,趙君翰的冷笑聲傳來:
“……你以為這規則就是五千、八千的往上加?……馮家沒帶你參加過這樣的拍賣會麼?”
“到了十二萬後,每舉一次牌,就以十五萬、十八萬的規矩往上加了……”
他還在提醒,並沒有意識到他先前的話,對馮南造成了多大的陰影,馮南看也不看他,就怕他坐在自己身側,近在咫尺,能看到自己眼中殘留的驚恐。
不過趙君翰的話她卻聽到了,她有些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