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現場當時被水毀了大半,現場又被破壞,一些原本應該有用的東西被汙染,不能再作為呈堂證供。
同時鑒證科傳來消息,現場並沒有發現與蘇溢相關的指紋、DNA,倒是在工作人員經過連續幾不眠不休的搜索,終於在案發現場發現一根帶毛囊的短發,經過DNA鑒定,確定這不屬於李南峰,而屬於另一名男性。
初步斷定,這根頭發應該是與人搏鬥間大力被人拽下的,極有可能頭發的主人,就是殺害李南峰的凶手。
到了這樣的地步,案情幾乎都與蘇溢無關了,警方偵查的方向,轉而去追查這頭發的主人。
作為李南峰一案的犯罪嫌疑人,武春和也在警方此次追查的過程中。
望津總隊傳喚了他,讓他留下相關資料,等著結果。
事情如果沒有意外,大家都覺得這樁震驚望津的割喉大案恐怕是要破了。
眾人都沉浸在歡喜的情緒中,而沈熏然卻仍覺得不對頭,她辦案多年,經驗豐富,觀察力極其敏銳,本能感覺這其中是有問題的。
有些疑點還沒解決,武春和方麵堅持自己是沒有殺人的,有律師在,他堅持一句話都不會多。
結果比對很快出來,排風旅館犯罪現場發現的那根頭發,提取出來的DNA數據,確定與武春和一致。
綜合武春和先前與李南峰之間的特殊‘關係’,他遭到李南峰要挾及威脅,煩不勝煩之下,確實有殺人滅口的理由。
李南峰出事那兩,武春和又處於‘死亡通知書’的陰影中,四處躲避,連家人都不敢多聯絡,所以沒有強而有力的當晚不在場證明。
他身邊倒是有個保鏢武春和當晚是在某別墅過夜,可保鏢受雇於他,這些詞,到了法庭,法官未必會接受,尤其是在武春和有動機,且又有一根足以證明他去過現場的頭發釘死他的情況下,很有可能他最終會被判有罪,且因為案件影響惡劣,死刑的可能性是很高的。
案子幾乎已經定了,表麵看來,再無翻案的可能性,沈熏然想起關於武春和的‘死亡通知書’,不由毛骨悚然。
武春和不被寄‘死亡通知書’的凶手所殺,卻仍有可能死於法律之手。
假設真如他自己所,他是冤枉的,那麼背後‘殺’他之人,便是為他精心坑了一個坑,設了一個圈套,正大光明的借法律,將他繩之以法!
寫‘死亡通知書’的李南峰死了,但武春和仍沒能逃脫‘死亡通知書’的威脅。
沈熏然意識到這一點,向上麵申訴,認為這樁案子尚還有疑點,她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弄明白。
武春和確實有可能不是一個好人,但這件凶殺案中,很有可能他就是被人冤枉的。
可現在證據確鑿,那根驗出了DNA的頭發就是釘死了武春和的關鍵,案件已經幾乎定了,沒有再申訴的可能性。
沈熏然的抗議讓上司非常惱火,義正言辭的將她喝斥一頓,讓她回家休息兩日再。
警方對外公布排風旅館一案正式告結,殺死李南峰的是望津市知名企業家武春和,消息一經公布,引起極大轟動。
望津市一間名為‘清風徐來’的茶館中,沈熏然約了蘇溢過來坐坐。
這是兩個女人第一次見麵不在警局,也應該是兩個女人最後一次見麵了。
茶館的雅間位於長江邊,包間裝修相當雅致,帶著華夏古香古韻的特色。
窗戶敞開著,那垂落下來擋風的簾已經被人拉開了,風徐徐吹進屋中,茶桌上的水已經燒開了,正‘咕咕’的響著。
“你要離開望津了吧?”她過,事情沒完結之前,她不會離開望津。
現在事情完結,如她所意,她恐怕是會要走的了。
沈熏然看著盤腿坐在桌子對麵的這個女人,她有一種悠然自得的從容,仿佛那些肩上、心理的重擔都放下了,帶著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