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靜荷笑出了淚花。
“……”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男孩兒禁不住,也笑了起來。
兩人的笑聲蓋過了樹上的蟬鳴,風過,卷走一地笑聲。
相府,最豪華的院子裏,琉璃碧瓦,紅牆青磚,幾棵金桂盛開,香氣四溢,主屋內,梳妝台,衣著華貴的中年女子,在婢女的侍候下,撤下滿頭珠翠,手中把玩著剛取下來的鎏金蝴蝶簪子,漫不經心的問道:“碧雲,十九姨娘的身體怎麼樣?”
正鋪床的一個碧色儒裙的丫鬟,緩步走到華貴女子身側,恭敬回答:“回夫人,奴婢今兒個下午去瞧過了,十九姨娘很虛弱,身體很燙,無法保持清醒,奴婢找楊大夫了解過情況,十九姨娘確定感染很重的風寒,沒有十天半個月怕是好不了的。”
“哦?我知道了。”夫人淡淡回答一聲,放下鎏金蝴蝶簪子,對著銅鏡,仔細觀看自己的容顏,鏡中麵容保養的很好,肌膚細膩,水潤,隻是眼角的細紋,毫不留情的出賣了她的年齡。
這人正是相府掌管府內一切事物的夫人,閨名孟青伊,她本是孟家嫡長女,與孔家世交,孔孟之道便是指的孔子孟子學說,也便是他們兩家人的先祖。
夫人與相爺自幼定親,兩人同年不同月,可算是娃娃親,相爺年少時意氣風發,遠遊河山,直到而立之年,方才娶夫人才過門,以至於蹉跎歲月,今年四十有三,年老色衰,難再有子嗣,可是,十九姨娘憑什麼,通房丫頭而已,竟有幸得相爺寵幸,一朝有喜,這讓她如何不恨,如何不痛,雖然生了個女兒卻古靈精怪還處處槍風頭,在老爺心裏的地位,怕是比自己都重要,真真恨死了。
明裏暗裏折磨十九姨娘這麼多年,十九姨娘不愧是丫環出身,身體倒是健壯,若不是顧著孔家門風,她早就弄死十九姨娘了,病了也好,眼不見心不煩,讓她自生自滅吧,真死了,就當了卻自己一樁心事。
“碧雲,吩咐楊大夫,十九姨娘的病,叫他不要管……”說罷,揉了揉太陽穴,轉身坐在清冷的床榻上,一臉思怨與哀傷!
雖每日與相爺相見,然相爺已好久沒有來她房中了。
七月的陽光,炙熱耀眼,剝開雲霧,灑向蒼茫大地,帶著另類的憂傷。
柳兒一手遮著刺目的光線,一手提著裙擺,慌忙跑進院子,邊跑便叫喊道:“小姐,小姐,不好了,大夫不見了,楊大夫開的藥已經吃完了,剛我去尋楊大夫,管家卻說楊大夫也感染風寒,已經三日未曾來府上了。”人未到,聲先至。
“什麼?”靜荷一驚,看來,是有人想她姨娘死呢。
十九姨娘裝病的事,翠兒柳兒並不知情,靜荷擔心她倆年紀小,藏不住事,隻有劉婆婆和孫婆婆知曉此事,並且這幾日都是靜荷親自侍奉在側,未讓柳兒翠兒靠近。
“沒事,你下去吧!”說罷擺擺手,看了一眼坐在床上,半斜著身子刺繡的姨娘,道:“娘,咱們府裏,除了夫人和幾個稍有權勢的姨娘之外,想來也無人能驅走楊大夫,娘,您說,會是誰非要置您於死地呢。”靜荷沉思。
十九姨娘繡著牡丹肚兜的手一頓,低頭沉思起來,想了片刻,搖搖頭道:“娘平日裏未曾有過大錯,縱是衝撞了哪個姨娘,也不該有殺身之禍啊,娘實在想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