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翟麗跟蘇睿告別之後,就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她一路上都想著如何幫助蘇睿從同事李雅慧那裏得到有用的線索。翟麗用心地想著有關同事李雅慧的點點滴滴,希望從中找到突破口。
翟麗從其他同事那裏聽說過不少關於李雅慧的事情:護士李雅慧是東北人,從南山市的衛生學院畢業之後,嫁給了一個當地中學的體育老師,從此就在南山市安了家,並且在南山市第三人民醫院神經內科住院部當了護士。李雅慧身高力壯,並且性格豪爽大方,樂於助人,用時下流行的話來說,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女漢子”。平時她在神經內科住院部經常做些搬東西之類的重活,所以,大家都親切地稱呼她“大李”,用以跟其他幾個李姓護士區分。翟麗突然想到大李喜歡邊吃東西便跟別人閑談,也就是她自己平時所說的“嘮嗑”,於是心裏有了一個計劃。
第二天下午,翟麗一下班就早早回了家,在回家的路上她還買了二斤水蜜桃,回家後洗了幾個,裝在了自己的飯盒裏,她匆匆吃過晚飯,就趕往醫院,和大李一起去值夜班了。
大約晚上十點,忙完了工作的翟麗打開飯盒,拿出兩個水蜜桃遞給大李說道:“大李姐,現在也沒什麼事了,咱們邊吃東西邊聊天吧,省的犯困。”大李笑道:“好啊,反正工作都做完了,咱就邊吃邊嘮唄。”在閑談了幾句之後,翟麗說道:“大李姐,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那天在第19號病房發現趙娟娟的事啊?”大李聽了翟麗的話,皺著眉頭說道:“你打聽她幹啥呀,大晚上說這個,怪嚇人的。”翟麗說道:“前段時間我擔任第19號病房的責任護士的時候,也很害怕,不過吧,我這個人有個毛病,雖然害怕,但是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覺得不知道當時的具體情況反而更讓人害怕,我害怕的都失眠了好幾個晚上了。所以,大李姐,你就跟我說說唄。”大李看了看翟麗,歎了一聲說道:“唉,小翟,我也覺得你挺可憐的,主任和護士長看你是新人,在醫院又沒有什麼關係,也沒給她們送過啥東西,這才安排你做第19號病房的責任護士,其實她們剛開始的時候怕你沒啥經驗,安排的責任護士是馮晶晶,可是小馮說她害怕,死活不願意去,又叫她媽來給主任送了點錢,所以第19號病房的差事才落到你頭上。”“哦,是這樣啊。”“可不咋的,我親眼看見她們去送錢的,不過送了多少我就不知道了。別看這個馮晶晶家是農村的,沒想到還挺有錢的。”大李有點不平地繼續說道:“你來得晚,好多事情都不知道,其實這醫院裏收受紅包的事啊...”她警覺地四周看看,又轉向翟麗,繼續說道:“多著呢。”
大李突然叫了一聲:“唉呀媽呀,原來說跟你講講那天晚上我看到趙娟娟的事,結果越扯越遠了...對不住啊,小翟。”翟麗對大李笑笑說:“沒關係的,大李姐,我知道你跟我說這些也都是為了我好。”大李說道:“那現在我就把那天晚上的事告訴你。”見翟麗點頭同意了,大李繼續往下說道:“我記得那天是6月7、8號,當天晚上是我和趙娟娟值班,剛開始我們都各忙各的工作,等到了十點以後,沒啥事了,我就邊跟她聊天,邊看病曆。後來吧,不知道咋的,我就覺得越來越困,啊...也可能是那天我正好連班,太累了...反正吧,也不知道啥時候,我就趴桌上睡著了,後來,到了半夜12點的時候,呼叫器突然響了,我一看吧,又是第十九號病房的34號呼叫,因為當時19號病房不是沒人住嗎,我就趕緊把呼叫器給關了,這時候我才發現,跟我一起值班的趙娟娟不見了,開始吧,我還以為她是被病人家屬叫到哪個病房去了,或者是去廁所了什麼的,也沒在意,就繼續看病曆。結果過了半個多小時了,那個趙娟娟還是沒有回來,我覺得事情不對勁了,就打了她的手機,結果她關機了,我就尋思別是她突然得了急病啥的,不知道暈倒在哪兒了,就出去找她。結果你猜咋的——廁所和幾個開著燈的病房我都找了,沒找著她,就這時候吧,我突然發現第19號病房的門開著個縫兒,我尋思這兒沒有病人住啊,門咋的開著呢,我就走到門口一推門,那屋子裏黑乎乎的,就見房梁上吊著個穿著白衣服的‘鬼’,當時正好一陣陰風,那個‘鬼’的白袍子就隨著風飄飄悠悠的,唉呀媽呀,老嚇人了,當時我就昏過去了,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搶救室,李主任和幾個病人家屬都圍著我,還有醫院裏幾個保安也在。這時候我聽別人說了才知道,那房梁上吊的那個‘鬼’就是趙娟娟啊!”說到這裏,大李掏出紙巾擦了擦頭上冒出的汗,仿佛她又回到了那個讓她膽戰心驚的晚上。翟麗說道:“哎呀大李姐,這也就是你,換了我肯定早就嚇死了。你真勇敢!”大李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實我也嚇得夠嗆,要不是1號病房的家屬孫大姐救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