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睿開車回到家,已經是下午三點十分了,劉玉芬見到急匆匆回家的兒子,詫異地問道:“睿睿,你下午不上班?你怎麼回來了?”蘇睿回答道:“媽,你忘了?我下午約了翟麗在咖啡廳見麵的。”劉玉芬望著蘇睿,笑道:“哦,是這樣啊,媽記性不好,給忘了。”
蘇睿回到自己房間裏之後,脫下了自己的警服,對著鏡子換上了一件淺藍色的襯衫,和一條休閑褲。剛換好衣服的蘇睿還站在鏡子前,母親劉玉芬敲了敲門走進了他的房間。劉玉芬手中拿著一杯茶,對蘇睿說道:“睿睿,我給你倒了杯茶,天熱,你多喝點水。”看到蘇睿站在鏡子前,劉玉芬問道:“睿睿,你今天怎麼了?你平時換衣服很少照鏡子。”蘇睿紅了臉,他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覺得照一下也挺好,警察也得注意形象嘛。”劉玉芬看到兒子的樣子,心裏明白了八九分,不過她也不說什麼,隻是把茶杯遞給蘇睿,然後走出了房間。
下午差十分鍾四點的時候,蘇睿又坐在了伊菲爾咖啡廳裏上次他和翟麗談話的那個遠離門窗、不易被人發現的牆角處的位置。兩分鍾後,他看到了長發披肩、身穿米色短袖淑女裙的翟麗款款向他走來。
翟麗的裝扮顯得充滿了淑女氣質而又不失甜美可愛,她以一個優雅的姿勢坐在了蘇睿的對麵,然後,笑著對蘇睿說道:“真不好意思,每次都讓你等我。”蘇睿笑笑回答道:“我也是兩分鍾前剛來的。”蘇睿抬起眼睛看著翟麗,這才發現今天翟麗還化了個淡淡的妝。臉上的淡妝跟翟麗的衣服配搭的恰到好處,顯得優雅而大方。蘇睿突然發現自己一直盯著翟麗,便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他趕緊低下了頭,而翟麗也發現蘇睿一直在看著自己,她的臉也紅了,動作也不自然了,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後,蘇睿才招手叫來了服務生,點了兩杯拿鐵咖啡和兩份芒果凍乳酪蛋糕。
簡單地閑聊了幾句後,蘇睿便向翟麗問起了趙娟娟的事情,翟麗從手提包中拿出一個小錄音機遞給蘇睿說道:“這是我從前學英語用的,沒想到現在還能派上用場——我把我跟大李,啊,就是李雅慧的談話錄下來了,我怕由我轉述會有疏漏,就這樣做了。”蘇睿說道:“真沒想到你還挺有偵探天賦的,居然能夠想到這一點,你真聰明呀!”翟麗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不過也是偶然想到的。你快打開錄音機聽一聽,看看能不能夠有所發現。”
蘇睿便打開錄音機,將翟麗與護士李雅慧的談話原原本本、清清楚楚地聽了一遍,聽完後,他思索了一番,對翟麗說道:“這盤錄音帶可以給我嗎?我想拿回去讓同事也聽聽,然後一起分析分析。”
“那是當然的了,你總是請我喝咖啡,我也得有所回報才公平嘛。”翟麗笑吟吟地答道。
蘇睿把小錄音機中的磁帶取出來,對翟麗說道:“那就謝謝你了。”翟麗在對麵點頭一笑,說道:“怎麼樣?你又調查到什麼新的情況了?”蘇睿回答道:“我跟同事去見了武瑤和趙娟娟的家屬,結果如你所說,她們應該都沒有去自殺的理由。”翟麗說道:“嗯,這點跟醫院裏的同事們說的一樣,那麼武瑤和趙娟娟真的是被‘鬼附身’了嗎?”蘇睿看看翟麗,反問道:“作為一個生長在21世紀的、學著自然科學長大的青年,你真的相信‘鬼附身’的說法嗎?”翟麗搖搖頭說道:“我自然是不相信的,那麼武瑤和趙娟娟到底是怎麼死的呢?”
蘇睿突然緩緩地站起身子,半弓著腰,靠近了翟麗,壓低聲音說道:“如果不出我所料,發生在第19號病房的事件之下,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陰謀,而武瑤和趙娟娟,都是被人謀殺的,她們的死,應該是一場精心策劃的、以‘鬧鬼’事件為掩護的連環謀殺案。”翟麗聽完了蘇睿的話,皺著眉頭說道:“你不會認為凶手是我們科的醫生或者護士吧?”蘇睿說道:“根據目前掌握的線索,我想應該會是這樣。”翟麗搖搖頭說道:“這不太可能吧?俗話說,醫者仁心,而且我感覺每個同事都像古代的文弱書生一樣,他們怎麼有能力去殺人呢?”蘇睿答道:“你別忘了,醫者既能救人於水火,同樣也能殺人於無形,再加上醫院裏工作的醫生護士熟悉醫院裏的環境,這就為他們實施犯罪行為提供了便利的條件,所以...”翟麗低頭一想,覺得蘇睿的推理很有道理,但是這麼一來就說明自己身邊居然隱藏著一個殺人犯。翟麗想到這點,隻覺得毛骨悚然,蘇睿看到翟麗突然變了臉色,便說道:“你不用害怕,不管以後醫院裏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保護你的。”翟麗聽得眼圈濕潤了,她不由自主地伸出雙手,拉住了蘇睿的手,深情地說道:“我相信你,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說完,她感動地抬起眼睛望著蘇睿,卻突然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從未如此之近,她甚至聞到了蘇睿頭上淡淡的洗發水的香味,於是她羞怯地低下了頭,但是依然輕輕握著蘇睿的手。蘇睿也握著翟麗的手,他同樣用感動的聲音回答道:“謝謝你願意相信我,你真好。”蘇睿低下頭,卻正好看到了翟麗長而上翹的睫毛,他心中一動,卻把翟麗的手握得更緊了,翟麗這才發現,自己還握著蘇睿的手,她臉一紅,趕忙鬆開了手。蘇睿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趕忙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