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麗還沒下班,就接到了蘇睿發來的信息,蘇睿邀請翟麗到自己家去吃晚餐,並且參加晚上的案情分析大會。
翟麗一下班就給媽媽林楠打了電話,告訴她自己要去一個朋友家裏吃晚飯,預計晚上九點回家,並且請媽媽放心。關於翟麗和蘇睿之間的事情,林楠略微知道一點,因此,她說道:“你總是去人家家裏吃飯,多不好意思呀,等哪天那個小夥子休息的時候,你把人家叫到咱們家裏來,媽媽給你們燒幾道拿手的好菜。”說的翟麗不好意思地應了兩句,就掛上了電話。
翟麗走在去往蘇睿家的路上時,已經到了夕陽西下的時候。人行道兩旁的花壇裏種滿了盛開的薔薇花,殷紅的花瓣在柔和的暮色之下顯得格外動人,可是翟麗並沒有注意的路上的風景,她的腦中,隻想著發生在第三人民醫院神經內科住院部第19號病房裏的、可怕的慘案。
劉玉芬和蘇婷歡迎的笑臉讓翟麗暫時忘卻了心中的恐懼,她便洗淨了手,幫忙準備晚餐。今晚的晚餐是南山市夏季經典的晚餐配搭——燜餅加綠豆湯。晚飯做的差不多的時候,蘇睿和陳傑也回到了家中。
幾個年輕人匆匆吃過了晚飯,便展開了針對昨夜發生在第19號病房的可怕的凶案的討論與研究。
首先,蘇睿把南山市刑警大隊的刑警們對案發現場的調查情況向大家做了說明,他對陳傑說道:“因為你從來沒有在醫院露過麵,所以上級沒有安排你去調查案發現場,劉隊他們都希望你能在以後的工作中發揮更大的作用。”陳傑點頭說道:“我知道,我準備明天就去醫院開紅花液體。”蘇睿皺著眉頭對陳傑說道:“紅花液體的事情咱們可以放一放,明天咱們還是先去調查一下那個範副主任比較好。”說著,他又對大家講述了監控錄像的事,並且說道:“真奇怪,從監控錄像上來看,那個範忠義副主任自從下班之後,當晚好像就再也沒有進入過醫院,難道咱們懷疑錯人啦?”
翟麗想了想說道:“範忠義副主任沒有出現在監控錄像裏並不能說明他就一定沒有去過醫院啊。比如說吧,醫院後麵還有個保潔阿姨每天倒垃圾用的小門,那裏就沒有安裝監控攝像頭。”
蘇睿問道:“那他總需要進入神經內科住院部才能完成殺害張護士長的罪行啊,可是從醫院大門通往神經內科住院部必經的路上的監控攝像頭也沒有拍到範忠義副主任的任何影像啊。”
這一次,翟麗還沒來得及說話,蘇婷就搶先答道:“哥哥,你錯了,從醫院大門通往神經內科住院部根本不存在什麼‘必經之路’,神經內科住院部新病房後麵的第三排走廊的盡頭有一個小門,隻要有鑰匙,任何人都可以通過小門輕鬆地進入神經內科住院部。而且,神經內科住院部的走廊可以用四通八達來形容,每一排的走廊和病房其實都是可以相互聯通的,這一點,我在開始做護工的第一天晚上就探查清楚了。”
說著,蘇婷就拿過放在桌上的紙筆,畫了一幅神經內科住院部的布局結構圖,並在圖上標出了小門的位置。
陳傑看過蘇婷所畫的圖片說道:“這麼說來,隻要這個範忠義能從小門進入神經內科,那麼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就能很方便地完成了。不過,目前咱們還不知道,這個範忠義的同夥到底是誰呀。”
翟麗撲閃著一雙大眼睛問道:“既然任何有鑰匙的人都可以通過小門進入神經內科住院部,那麼你們為什麼認定範忠義副主任就是凶手呢?”
蘇睿聲音溫和地回答道:“我們並沒有認定範忠義就是殺害武瑤、趙娟娟和張護士長的凶手,而是將他列為了嫌疑人。”
翟麗又問道:“那麼你們有什麼證據能證明範忠義有嫌疑呢?”
蘇睿答道:“目前咱們手中的確沒有直接的證據,不過,我是靠推理得出這一結論的。昨天,你跟我們講過,張護士長發現了可疑的紅花液體之後,並沒有去找醫院的相關領導,而是直接找了負責送藥的範副主任,而且,張護士長還跟範副主任進行了秘密的私下會談。二十分鍾後,張護士長才帶著笑容回到了神經內科住院部的護辦室。”
這時,劉玉芬給幾個年輕人送來了水果和茶水,她帶笑地說道:“你們說了半天,肯定口渴了,先吃點水果,喝點茶,天氣這麼熱,要是缺水上火了可就糟了。”
蘇睿於是喝了兩口茶又繼續說道:“據我分析,配藥員馮晶晶所配的藥每天是由範忠義副主任直接從藥房送到神經內科住院部配藥室的,其他人並沒有接觸藥品的機會。”蘇睿轉身對翟麗說道:“既然你能夠發現那瓶紅花液體有問題,從業時間比你長、工作經驗比你豐富的張護士長肯定也能發現這一點。”蘇睿又喝了一口茶,接著對大家繼續說道:“據我了解,張護士長是個十分貪財的人,她肯定是發現紅花液體有問題,而且又想到,能夠接觸到藥液的又隻有馮晶晶和範忠義兩個人,所以她就拿著那瓶可疑的紅花液體的瓶子,去找範忠義副主任,想要威脅他,並從中獲得好處。張護士長和範忠義副主任商談了長達二十分鍾的時間,並且帶著笑容回到了神經內科住院部的護辦室,而且,據張護士長的丈夫董衛新所說,張護士長遇害之前,離開家的時候,說回來時要給她的丈夫一個驚喜。根據這些事實來推理,我們不難看出來,張護士長和範忠義副主任肯定是私下達成了某種協議,至於協議的內容,應該就是範忠義承諾給張護士長一筆錢財作為‘封口費’。經過長達二十分鍾的會談,他們終於商定了‘封口費’的數額,並且約定好了晚上十二點在神經內科住院部見麵,並完成交易,張護士長這才帶著輕鬆愉悅的表情回到了神經內科住院部的護辦室,並在當晚十一點多離開了家,來到了第三人民醫院,神經內科住院部的門口,去赴那場‘死亡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