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邊哭邊怒吼的聲音傳來,“為什麼、為什麼,我林家自問待你不薄,三年前,家夫從路邊將你救起,從此認你做義子,視如己出,你怎麼會喪盡天良。”
“哼,將我救起,如果不是我故意倒在路邊,你們會這麼巧把我救起麼;認作義子,我呸,老不死的東西有什麼資格認我做義子,自己都是一個廢物;視如己出,那怎麼不把登仙路的機會給我,明明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一個廢物,也不肯給我是麼。”
“家夫不是早就給你說過麼,登仙令牌隻能是嫡親血脈,才可以的麼。”
“哼,哄鬼呢,我烈風天自問資質強過你家那個廢物十倍,登仙令牌在我手裏才有可能發揮最大的作用,快點把令牌叫出來,我繞過你們母子。”
“哈哈”母親的聲音透漏著歇斯裏地,“區伯早在三天前就把原兒接走了,你要尋仙令牌,就到臨清城去要吧,你敢麼,你這輩子都沒有修仙的機會了。”
“那就可惜了。”烈風雲的語氣裏有多少可惜,“不過也無妨,我已經得到了青雲宗的名額,就算沒有這枚令牌也沒有什麼了,既然如此,留著你也沒有什麼用了。”
緊接著就是母親的一聲驚呼,隨即就再也沒有了聲音。
林上原趴在地上,眼淚呼呼著留著,憤怒、仇恨的心情堵塞了整個心靈,突然一股溫熱的液體從外麵流了進來,澆在林上原的手邊。隨著有一道劃破天際送來的亮光,林上原看到那是鮮紅的血。
“母親”林上原的大腦像是被外麵的巨雷錘過一般,一懵,暈了過去。
林上原在拚命的奔跑,後麵一個喋喋的聲音如影如隨,“小原,不要跑,來大哥這裏,大哥讓你死的很舒服。”。
林上原不敢扭臉,拚命的跑啊跑啊,終於看到了遠處那座大氣的院落,雄偉的大門上刻著莊嚴的兩個字,“林府。”
他的腳步更快了,幾乎是以百米的速度跑進了大門。
他慌忙的把大門合上,轉身就看到了父親、母親站在院子裏衝自己笑。
自己趕緊上前,“爹、娘,大哥烈風天是壞人,是壞人,要殺我們全家。”
正奔跑著,突然看到父親、母親胸前各有一把穿透的劍尖,就聽見一個喋喋的笑聲“你回來了,小原。”
就看見父親、母親的身體被兩隻手向兩邊退去,露出了一個熟悉的麵孔,赫然就是自己的義兄烈風天。
隻見他手持利劍衝著自己一步步的走來,而自己的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大地上一樣,一點也無法動彈。不由得“啊”的一聲叫來起來,閉上了雙眼。
半天後,沒有了動靜,林上原睜開的了眼睛,發現自己渾身趟著虛汗,還在床底下趴著,自己居然做了一個惡夢。
他又安靜的趴了一會兒,確定沒有了動靜,才從床底下爬了出來。
還來不及站起來,就像被雷電擊中了一樣,絲毫不能動彈,心猛地一緊,仿佛停止了跳動,嗓子裏想喊出一點什麼來,卻發現發不出一點聲音,隻是幹巴巴的動了動。
迎麵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慈祥的母親正緊緊抱著父親的頭顱,鮮血從胸膛前流滿了地麵,眼睛已經永遠的閉上,仿佛最後能夠包上丈夫的頭也是一種滿足的幸福。而父親的眼睛卻依然睜開,寫著一絲不相信的震驚。
林上原的眼淚開始不住的流下,瘋狂的爬了過去,雙手抱住父母再也不願意放開。
“啊”的一聲痛苦,從屋子裏傳了出來,竟然驚動起院落裏的一群覓食的烏鴉,“嘩嘩”的飛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上原像是一個木頭人一樣從裏堂走了出來。卻見往常富貴安寧的大院內,橫七豎八的趟著幾十個屍體,鮮血混合著昨天夜裏的雨水,成了一片血色的泥塘。蒼蠅亂飛,烏鴉密布,一股血腥之氣撲麵而來。
林上原木然的走到一個中年婦女的屍體前,趕走了啄食的烏鴉,臉上露出一絲悲痛,輕聲叫了一聲“奶娘”,然後把她的屍體拉進了屋內。
接著又出去,咱在一個少女的屍體前,喊了一聲“小紅”,又把屍體拉了進來。
一遍遍的來回,一個個熟悉的屍體都被拉倒了這個裏堂之中,已經擺滿了整個客廳。
林上原把房門關了起來,外麵的烏鴉卻仍在持續的盤旋,不願離開那可口的美食。
許久之後,一個老伯帶著林上原站在林府前,一股火焰從裏麵燃燒了起來。
“咳咳”老伯咳嗽了兩聲,“原兒,在給你父母磕幾個頭吧。”
林上原聞言,跪了下來,“咚咚咚”,在大門口磕了三個響頭。
“烈風天,有朝一日,就是上探九天、下落黃泉,我也要報這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