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洞賓忽然感到一陣酸楚,他沒想到她居然對自己用情至此,不由得百感交集。
紫羅刹笑了笑,繼續說道:“沒想到到頭來居然把自己給害死了,其實看到你這番難過的樣子,我這次也算是值了,就算重來一次,我也絕無反悔。”
她自知命不久矣,所以把肺腑之言向呂洞賓一一道出,她心裏清楚若在平時呂洞賓絕不會對自己有兒女之情,此刻見到他為自己傷心,心中有了一種滿足感,畢竟心愛的男人還是這麼在乎自己,這比一切都重要。
呂洞賓長歎一聲,替她掖了掖被角,剛要安慰她幾句,忽然雙眼放光,興奮地有些手舞足蹈,大聲說道:“我想起一件事來,你可有救了!”
紫羅刹一怔,問道:“什麼事?”
呂洞賓說道:“在昆侖山有處白雲山莊,此莊天下聞名,一是由於莊主白雲先生及其夫人功力高強且樂善好施,二是白雲山莊有一至寶,叫做‘上仙神水’,此水不僅能夠增強功力,更有起死回生之功效,隻要還未斷氣之人,喝下後定能保得性命無憂。”
紫羅刹卻絲毫沒有高興的樣子,說道:“上仙神水我聽說過,隻是白雲山莊是你們正派中的名莊,之前曾與我教數次大戰,他們又如何能夠救我?”
紫羅刹這番話直如一桶冷水從頭頂澆了下來,呂洞賓一陣沮喪,她說的沒錯,正邪兩方勢如水火,白雲山莊又豈肯拿出神水來救一個魔教的重要人物?
思索一陣,呂洞賓說道:“不管他們肯不肯救,咱們總也要去拜訪一下試試運氣,總勝於在這束手無策。”
紫羅刹微微一笑,說道:“你可要想好了,你這番帶我上白雲山莊,無論他們是否肯救我,都勢必引起正派中人對你的另眼相看,所有人都會說你被女色所惑,正邪不分。到時候你這個堂堂的呂大俠就聲名狼藉了。”
呂洞賓微笑道:“你為救我不惜自己的性命,難道我還那麼看重自己的名聲麼?”
當下二人在客棧休息一晚,第二日清早呂洞賓抱起紫羅刹就開始上路。雖然懷中抱了一人,呂洞賓騰雲駕霧的本事卻沒減弱。路上呂洞賓生怕紫羅刹支持不住,便幾次停下,動用真氣輸給紫羅刹。紫羅刹望著呂洞賓笑容滿麵,呂洞賓也點頭微笑。
一路走走停停,接近午時二人趕到昆侖山,呂洞賓以前曾到過白雲山莊,沒費多少時候便已找到了山莊。呂洞賓自半空下來,扶著紫羅刹一同朝山莊走去。
在門口遇到一個正在掃地的年輕人,呂洞賓上前說道:“相煩小哥通報,呂洞賓求見莊主。”
年輕人一聽此人是呂洞賓,恭謹的說道:“呂大俠稍等,小生這就去稟報。”
紫羅刹看著四周林木叢生,在雲霧繚繞的半山之中,莊園紅牆碧瓦,宛似置於仙境,不禁說道:“這莊園倒是個好的所在。”
呂洞賓說道:“莊主白雲先生人稱‘鶴仙翁’,他生性豁達,淡泊名利,在此山水之間自由自在,遠比凡塵俗世中追逐名利的人要強上百倍。”
紫羅刹說道:“等我傷好以後,我也找一處這種地方,隱居下來,跟心愛的人一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說到這裏卻沒有再接下去,倆人都一陣沉默。
時候不長,白雲莊主鶴仙翁偕同夫人,以及眾弟子門人出來迎接。鶴仙翁鶴發童顏,夫人端莊賢淑,二人極是好客,鶴仙翁上來就握住呂洞賓的手,說道:“哎呀呂大俠許久都沒來我莊中坐坐了,我還以為早已把我老東西給忘了呢。”
夫人也說道:“就是,呂大俠這次來可要多住些日子,我這些孩兒們早就仰慕呂大俠多時了,到時可要多多指點這些孩兒們。”
呂洞賓抱拳說道:“莊主跟夫人客氣了,呂某也常思念兩位,這次過來正要好好敘敘舊。”
夫人瞧了一眼在呂洞賓身旁的紫羅刹,紫羅刹怪裏怪氣的衝她歪嘴一笑。
夫人感到奇怪,問道:“這位姑娘是?”
呂洞賓說道:“實不相瞞,這次呂某拜莊,一是敘舊,二則有事相求二位莊主。可否進去說話?”
當下莊主帶同呂洞賓紫羅刹進入莊中,來到大堂,鶴仙翁吩咐下人上了茶,呂洞賓跟紫羅刹坐在椅上不發一言。鶴仙翁笑吟吟地跟呂洞賓聊些閑話,夫人卻瞧出情形有些不對,便對呂洞賓說道:“適才呂大俠言道,此行有事而來,不知所謂何事?”
呂洞賓遲疑一下,指著紫羅刹說道:“這位姑娘身受重傷,天下唯有貴莊的上仙神水方可醫得,在下懇請二位莊主能予搭救,則呂某感恩不盡。”
鶴仙翁與夫人對望一眼,夫人說道:“不知這位姑娘姓甚名誰,是何方人士?”
呂洞賓心下躊躇,一時不知該怎麼解說此事,紫羅刹忽道:“我是聖月教教主的妹妹,我叫紫羅刹。”
呂洞賓一驚,鶴仙翁夫婦勃然變色,大堂內的弟子門人紛紛亮出兵刃,一副劍張弩拔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