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牛山墳地前。
道士自言自語之餘,掐著手指算了又算,又喜又憂,又繞了那最大的那個土墳仔細看了一圈,就差沒挖墳了。“哈哈……一個凡人的命格,怎麼會連本道君都算不出來,古怪,古怪!全宇宙找了上萬年,今天總算有點收獲!雖然算不出來,但是這個世界總歸還有點線索的,就算是人死了,六道輪回,也是有依據的。”說完人消失了。
淨土禪宗,這天來了位英俊得很份的道士前來拜山。那道士很客氣,見了禪宗住持方丈慧明,和老和尚談論佛法,竟讓慧明方丈佩服不已。
兩人相談甚歡,道士問到了老和尚座下的一群弟子,又問明了他們的來處。老和尚也很精明,知道道士要問的,其實是這群山賊的頭領。
道士見與老和尚聊熟了,就開門見山地問道:“慧明禪師,我想向你打聽的這人,你也很熟悉,想必,你也動過收徒的心思了。那山上的墳,貧道去過了,但還是想問問這山賊的生平,越詳細越好!”
“道長既想聽,老納就和道長結個善緣吧!”當下,將山賊頭領的一切詳細講給了道士聽,道士聽得很仔細,不時點點頭,幫老和尚倒上幾回荼。
“道長,這小賊奇就奇在,他什麼事都分得均均勻勻清清楚楚,一個凡人,沒修過神通法術。他分酒,說倒幾兩就幾兩,再說切肉,一刀下去,說要幾斤幾兩,切出來就是幾斤幾兩,分毫不差!”慧明和尚說到那山賊頭領,也是眉飛色舞。
道士在淨土禪宗留了兩天,在打聽完消息之後,又和老和尚交流了下神通法術和修煉心得,就告辭走了。
天界。
葉春和鄭善禮一行人結伴而行,前往蓮城,途中遊山戲水,言談甚歡。天界的天很高,山很大,河流都比葉春在人間界的寬廣上百倍。這在天地之間天人可以自由自在地飛行,一行人餓了,就食,累了就歇。
一路上,葉春細心觀察,天界的天人,每天無事可做,最主要的事情就是玩樂。“難怪在人間時,人人都想死後升天、上天堂,在天界什麼事情都不用操心,天天忙著享樂。”
正思量著,突然見前方飛行的天人一陣騷亂,男天人臉色凝重,有些女天人甚至被嚇得花容失色,瑟瑟發抖。葉春往前一看,發現前下方地麵上黑壓壓一大片天人,沒一萬也有八千。
他們圍成一個大大的圈子,圈子中央,有位將死的男天人正在痛苦地哀號,周圍一大片天人在很遠的地方看著那位天人,散花祝願道:“但願你從此死後,轉生在人間,行持善業,再生天界。”這樣祝願之後就陸續離開了,最後隻留下將死的天人孤孤單單。
“這是……送終嗎?”葉春問道。
沒人出聲,過了很久,才有位女天人對他說道:“這是天人五衰,每個天人臨死前都會經曆的。”
葉春還是有些奇怪,問道:“什麼是天人五衰?死,有什麼可怕的,人不都有一死嗎?”
他這樣一說,周圍的天人都奇怪地看著他,甚至有天人生氣地責備他:“你這人真奇怪!死怎麼會不可怕呢?我們天人要經過多少世的輪回,多少次的行善積德,才有福氣化生到這美好舒適的天界生活啊!要是死亡了,下輩子又要去那貧窮肮髒的世界受苦受難了,要是去了那最恐怖餓鬼道、地獄道那就更慘了……”
葉春一聽,心裏不由鄙視了那些天人一番,但他還是虛心地向周圍的天人請教,因此了解了那些天人為什麼這麼怕死。實在是天界的生活太美妙了,一般來說,天人在活著的時候應有盡有,快樂幸福,受用圓滿,整天忙玩樂享受。不像在人間,每天忙於衣食住行操碎了心,掙錢很辛苦,積累財產特別麻煩,處處離不開汗水和淚水。
天人享用的妙衣、美食,一切的一切全部依靠福德就可以輕易獲得。用他們的話來說,他們每天很忙,忙得事情是——玩,玩都玩不過來。
三十三天的環境極其美好,就連整個大地柔軟如棉、隨足起伏,極其幹淨。天男、天女在此間互相依偎,攜手步入美麗的花園,在如意樹下、鮮花叢中遊戲嬉樂,享受各種妙欲,人間的快樂根本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至於“天人五衰”,是在天人死亡之前彌留的七天內出現的。那七天裏,以前整天怡然自得,瀟灑從容的天人,此時會坐立不安,心煩意亂;以前天人的花鬘經過多久也會不枯萎,此時全部已凋謝;以前天人身上的天衣如何汙染也不會沾上汙垢,此時天衣陳舊、沾滿垢穢;以前天人身上不會流汗,此時身上出現汗水;以前天人身上散發美妙的香味,此時全身慢慢腐臭。
當以上這五種死相出現時,其他天人以及父母親友和伴侶會離他而去。天人們習慣了美好的生活,討厭肮髒東西,就算是臨死天人的伴侶和親友,也隻是在遠處看著,就像眼前的場景一樣,散花祝願道:“但願你從此死後,轉生在人間,行持善業,再生天界。”然後就會相繼離去,生怕沾染到哪怕是一點點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