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農村依舊是男尊女卑,男女平等的理念在這麼一個落後的小山村完全是扯淡。周大山父親死得早,妹妹的婚事他自然做得了主。
陳闊趕忙把周大山扶起來,“使不得,使不得,這本來就是我們陰陽先生的職責,陳某雖然不才,也一定會盡力而為。”
陳闊本來隻是想讓周家記得自己的恩情,平時能在自己挨餓的時候到牛棚送些窩頭也就夠了,沒想到周大山竟然將他的妹妹許給了自己。陳闊當時那個樂啊,自己父母早逝,家裏還十分貧寒,娶到媳婦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事。要是成了周大山的妹夫,還用擔心自己會蹲牛棚嗎?
心裏雖然樂開了花,陳闊還是一臉的平靜,他讓周大山準備了毛筆朱砂還有黃紙,畫起了驅邪符。十幾分鍾後,筆落符成,陳闊將符紙點燃,灰燼撒進了一碗清水中。
“給他喝下去。”
周大山急忙給昏迷中的周鐵柱灌入口中。幾分鍾後,周鐵柱咳了幾聲,吐出一口臭氣熏人的汙水,清醒了過來。周大山夫妻倆看到昏迷兩天的兒子醒了過來,激動地不知說什麼好,對陳闊的本事也是愈加信服。雖然周鐵柱身上的潰爛處還散發著惡臭,但他們好歹有了指望。
“明天帶我去看那副棺材,怕是要大動土木了。”
聽陳闊這麼一說,周大山頓時回過神來,急忙給陳闊安排住宿,被褥衣服全挑家裏最好的拿。陳闊也不客氣,幾個月的牛棚生活徹底拖垮了他的身體,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充分休息。
第二天一早,周大山領著陳闊到了挖出棺材的墳地,黑色的棺材還放在原地。村民都聽說了周鐵柱的惡疾,也沒人敢動這口棺材。
陳闊仔細翻看棺材的每一個角落。棺材被墨線纏繞,四角釘著四顆鎮屍釘,之前屍體嘴裏含著屍玉,顯然是為了防止屍體屍變。再看棺材裏的屍體,紫青色的臉此時已經變得烏黑,指甲也伸長了幾分,要不是這兩天敞著棺材蓋接受陽氣,怕是早已經屍變了。
“陳兄弟,這屍體怎麼辦,燒了還是怎麼著?”
農村人也聽說過僵屍之類的東西,因而周大山認為燒掉屍體就是最好的辦法。
“先不要燒。鐵柱他們這是挖到了古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口棺材隻是用來保護古墓的陣法一角,這塊墳地周圍還會有兩口這樣的棺材。”
陳闊說完,拿出一個木質的羅盤四下尋找起來。這個羅盤還是之前他藏在草堆裏的,才沒被紅衛兵發現,如今真的用上了。
陳闊拿著羅盤,一邊走一邊計算,最終確定了另外兩口棺材的方位。三口棺材呈一個品字形排列,正如陳闊所料,是一個三棺六鬼陣,用來防止盜墓的,古墓的入口應該就在三口棺材之一的下麵。
陣法的三口棺材裏除了極易屍變的屍體外,還各有一條青色屍蛇。屍蛇平時在棺木裏休眠,靠著裏麵的屍氣存活,一旦有人打開棺木就會噴出毒液,同時咬去屍體嘴裏的屍玉。失去墨線和屍玉鎮壓的屍體會瞬間起屍,殺死意圖盜墓的人。
不過周鐵柱挖出的那口棺木裏屍蛇卻死掉了,想必是幾百年間受到了外來因素的幹擾,也正是這樣屍體才沒有起屍。陳闊想明白三棺六鬼陣的格局,便讓周大山找人開挖棺材。
周大山不愧是生產隊大隊長,一會的功夫就找了十幾個年輕力壯的大小夥子,由於每人記十個工分,大家挖的倒也出力。你可別小瞧這十個工分,那時候一個年輕的勞動力在地裏幹一天活才五個工分,這相當於幹兩天的活,誰不搶著來啊。
兩個小時的功夫,另外兩口棺材也挖了出來,啟開棺材上的鐵釘後,陳闊讓眾人躲開,自己用鐵鍬撬開棺材蓋,意外的是另外兩口棺材裏的屍蛇也都死了,陳闊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
“陳兄弟,現在咋整?”
“把屍體燒了,向棺材下麵繼續挖,一定有墓洞。”
其實三口棺材一挖出來,三棺六鬼陣就破了,周鐵柱身上的膿瘡不出半月也會好起來。陳闊之所以還要繼續挖,是為了探尋一下古墓到底是什麼樣的,畢竟自己的祖祖輩輩都是正經的陰陽先生,看墳相地的活兒做了不少,卻從沒挖過古墓。然而陳闊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古墓差點要了他的命。
又向下挖了兩米多,東北角的棺材下麵出現了異樣,正是古墓的入口。將入口清理出來放出墓氣,陳闊囑咐眾人不準下去,自己用開眼符開了陰陽眼,拿上一把鐵鏟、一盞油燈順著繩子慢慢的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