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人便走到銀色蟬蛻那桌麵前。銀色蟬蛻住了口,撇了他們一眼,嘴角翹起一個迷死人的微笑,無名氏便一個恍惚,突然想起對方是個男人,心裏便一陣惡寒。
“我知道你們來做什麼,坐吧。”銀色蟬蛻看著無名氏,目光清澈,隱隱有些笑意,無名氏被這一看,仿佛自己的一切偽裝都被看破赤裸裸一樣,本來想好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隻能諾諾坐下,魔頭和流沙更是呆呆望著對方,心神被攝,舉止無措。
(我實在小瞧了對方,他既然在這裏如此有名,再無能也有些限度。更何況看那神情舉止,絕對是個聰明剔透的人,個人魅力更是難以抵擋。我剛才想的辦法是太想當然了,根本不能成功。要怎麼改變計劃呢?)
無名氏邊思索邊打量對方,希望找到一個突破口。
“我的名字是煒,銀色蟬蛻是公會給我的稱號,意思是我已經突破了肉體的限製,不過是為了宣傳上的方便這麼說的,不用在意。你們可以叫我阿煒,我喜歡大家這麼叫我。”銀色蟬蛻和顏悅色,不卑不亢,讓人如沐春風,短短的幾句話便讓三人神情放鬆下來。
無名氏感覺不能讓他再這麼繼續下去了,自己的鬥誌一再被對方削弱,再多說幾句,恐怕就要被對方魅力征服了,還辯論什麼。
“我們想和阿煒私下說點事,你們三位能不能幫個忙?”無名氏沒直接發難,而是轉向他旁邊的三個求死者,這三人眾星捧月地拱衛著銀色蟬蛻,如果去掉他們,肯定能減少很多對方的氣勢。如果他們不肯離開,那就更棒了,因為會顯得銀色蟬蛻很沒有自信,這個效果比他們離開更好。
那三人聽了臉上便現出怒容,在銀色蟬蛻這偉大人物麵前這麼沒有禮貌的,顯然冒犯了他們的偶像,這個滿身傷疤的男人粗俗無比,旁邊那個武士像樹皮一樣沒有表情,哪裏配和高貴的銀色蟬蛻說話。
不過雖然生氣,卻必須在大人麵前保持風度,其中一個年齡最小的便準備開口,要用鋒利的言辭逼退魯莽的搭訕者。
銀色蟬蛻擺擺手,示意他不用開口。“羅什,摩羅,能不能幫我去——嘿嘿,我今天的任務還沒完成,過一會兒,怕虛首座就要來檢查了。我想和這三位說幾句話。”
兩個求死者欣然離去,當三人當成空氣,無視便是最大的蔑視啊。
“這是我的學生機辯,我們說什麼都不用避開他的。”銀色蟬蛻微笑著說。
看到對方輕鬆化解了自己出的難題,無名氏便更加謹慎,態度變得恭敬,畢竟剛才故意的粗俗隻是為了激怒對方,對於不上當的對手來說,繼續扮下去隻會顯出自己的淺薄。
“我剛才聽了羅漢宗和戒律宗的理論,非常的精彩,所以想請教您。”
“我是唯心宗,按照這個身份我應該先申明他們說的都是錯的。但是我不能這麼說,因為他們都是對的,而我是錯的。”銀色蟬蛻語出驚人,表情卻平靜如常。他旁邊的年輕機辯嘴角不由顯出微笑,想見他們已經大占上風。
無名氏一拳打在了空處,很是難受。還沒開戰,對方就投降了,這個怎麼繼續?不過顯然對方不是真的投降,那麼這個看似謙和的推脫要怎麼攻破?
無名氏把上身衣服解開,敞開赤裸的胸膛,暗中感應葡萄印在身體內的那個魔法符文,話語更加恭敬:“我真心求教,請您不要吝嗇您的智慧果實。”
這句話讓銀色蟬蛻神色動了動,他點點頭。
“我很樂意一起研究我不成熟的想法,畢竟你也是有智慧的。”銀色蟬蛻邊說邊伸出右手食指敲敲無名氏的胸口,正是當初葡萄畫符文的位置。
“我剛才並沒有說謊,他們確實是對的,而我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