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是......二愣子、鐵柱，你們是幾個意思？是不是想要更改門庭了？是不是鐵鷹那子又給你們灌什麼迷魂湯了？！你們腦袋沒進水吧，我劉二啥時候虧待過你們，收的‘扁擔錢’也是這一帶碼頭裏出了名的低，比其他碼頭少了足足一成。你們要是想去鐵鷹西碼頭呢，可要考慮清楚了。”
劉姓工頭排開人群，來到二愣子他們跟前，搖了搖腦袋，歎了一口氣，有些便秘的道。
有饒地方就有江湖。
碼頭也是一樣的。
靠著京杭運河，京城內城河船運也是發達，從江浙、兩湖一帶的貨物，順著京杭運河北上，途徑半個大明，一直到京城通惠河，再至京城內城河終點，每停靠在內城河碼頭的大船隻數不勝數，商賈走飯，士人往來不絕。
舳艫十裏，煙火萬家；舟楫如織，百貨山積。
這麼多的貨船，自然需要力夫裝貨卸貨，不誇張的在京城碼頭上討生活的人多達數萬。
有饒地方就有江湖，更不用這數萬的力夫了，他們組成了一個大江湖——船幫，一個個碼頭就是一個個江湖——分舵，京城的碼頭就在他們的控製之下。想要做力夫，在碼頭上討生活，就要向船幫買“扁擔”，隻有買了“扁擔”的力夫才有資格在碼頭上討生活。船幫幫主他們自然是接觸不到，他們隻能接觸每個碼頭分舵的舵主也就是工頭，向他們交錢買“扁擔”。
劉姓工頭是這個碼頭的工頭，他口中的鐵鷹則是距離他們最近的另一個碼頭的工頭，兩個碼頭距離近利益衝突在所難免，劉姓工頭和鐵鷹兩人為此常常發生摩擦，兩人是出了名的不對付。
劉姓工頭完後，四周的力夫們又都圍了過來，一個個半是勸半是教訓的七嘴八舌了起來。
“可不是啊，鐵鷹他們碼頭是漕運，累不，每個月的‘扁擔’錢都比劉頭多收好幾十文呢。”
“二愣子你們還有沒有良心，劉頭對你們咋樣，你們心裏沒點逼數嗎？！”
“你們莫要自找苦吃，鐵鷹可不像咱們劉頭這樣好話，打人那可是會下死手的。”
“你們這幾個年輕的瓜娃蛋子，腦袋被驢踢了吧！”
......
到激動處，有人還伸出巴掌往二愣子他們腦袋上拍了幾下。
“沒，沒有劉頭，我們沒有想改.......改什麼來著，反正我們是不會離開的。”二愣子聞言臉都憋紅了，腦袋瓜子搖的跟要起飛了似的。
“就是啊，我你們都想啥呢，誰想去鐵鷹那逼崽子那去了，你們可別亂......”
“去年我婆娘難產，還是劉頭提前給了半年的工錢，才救了我婆娘和孩子兩條命。我又不是畜生，咋會幹出離開劉頭去鐵鷹那崽子那去的事呢。”
“誰要是想去鐵鷹呢，死全家！”
鐵柱他們也是紛紛搖頭，斬釘截鐵的否定，最後更是一個個賭咒發誓。
在古代賭咒發誓還是比較有服力的，二愣子鐵柱他們賭咒發誓後，眾人對他們的態度明顯就不一樣了。
“那你們今是咋了？劉頭請咱們去四海食肆喝酒，這種好事你們幹嘛不去？別給我你們一個個酒蒙子都戒酒了？！！”
眾人繼續追問道。
“啥戒酒！我們今不去四海食肆，是想去朱記快餐整一頓好吃的。”二愣子、鐵牛他們回道，到朱記快餐的時候，還忍不住用袖子擦了一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