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利欲熏心也不可能答應那種事吧。”Coco震驚地瞪大雙眼,有點不敢相信剛才那番話居然是Wood說出來的。
Wood有些無奈地笑笑,該說她單純無知還是天真爛漫呢。
“這個社會的殘酷,不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嬌貴小姐能懂的。”養在溫室的花朵無需經曆風吹雨打,理所當然地站在高人一等的地方,安然享受著陽光雨露,不知人間疾苦。
“什麼嘛。”Coco扁扁嘴,心裏有點不安,總覺得Wood的那句話倏然拉開了彼此的距離。
Wood盯著她看了一陣,突然轉移話題:“今天我不是遲到了嗎。”
“呃,啊,睡過頭了?”Coco有點反應不過來。
Wood搖搖頭,黑眸微微眯起,享受著迎麵而來的涼風:“我想再讓你猜幾次你都不可能猜得到。”
“塞車?”Coco心底的好奇被引出來了,還真有點非猜出來不可的決心。
Wood搖搖頭,示意她再猜。
“你出門的時候找不到鑰匙。”
“我雖然不經常收拾屋子,但也沒亂到那種程度。”
Coco回想起上次到她家借用浴室的情形,不禁在心裏嘀咕:就是那種程度。
“在路上遇到小偷?”
“不是。”
“看見孕婦跌倒,送她去醫院?”
“不得不說,你的想象力倒蠻豐富的。”
Coco不好意思地低頭笑笑:“猜不出來了。”
“房東一大早來敲門。”Wood也不再賣關子,如實相告。
“他煮了你的早餐?啊,你是因為和他一起吃早餐才遲到的?”
Wood被她天真過頭的想法逗笑了。
“他是來催我交房租的。”
“你忘記交了?”
“我故意忘記的,這個月的工資還沒有領,隻能先拖著。因為要等房東離開才能出門,所以我才遲到。”
突如其來的沉默使氣氛變得有點尷尬,Coco似乎終於明白Wood之前所說的“社會的殘酷”是指什麼。
有些人生來衣食無憂,十指不沾陽春水,想要什麼,隻需一句話,一個命令,便有人鞍前馬後,照顧周到。另一些人卻朝不保夕,為了生活四處奔波,恨不得一張鈔票掰成兩份用,早餐喝豆漿都是奢侈。
“如果……”Coco吞了吞口水,“我是說如果,出現一個有錢人,對你說了那樣暗示性的話,你會怎麼樣?”
Wood本可以聳聳肩,然後輕鬆地回一句:隻聽說過天上掉下林妹妹,沒聽說天上會掉下有錢人的。又或者順應著她的期待,不屑地搖頭。但她沒有那樣做。
許是突然興起的惡作劇念頭,又或者是天性中的惡劣因子作怪,Wood神色沉重而無奈地道:“你大概會看不起我,那個條件對我而言並非不能接受。”
說不上是失望還是失落,Coco心情複雜,下意識地抗拒這樣的回答。Wood怎麼可能會說出那樣的話,她是那麼幹淨溫暖的女孩子,像陽光下的水滴一樣澄澈,不帶一絲雜質,怎麼會有那樣的想法?
Wood似乎並不介意她怎麼看自己,隻是懶洋洋地挨在橋欄上,畫板磕在石雕上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價值觀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也會不同,隻是一個晚上的代價就可以少奮鬥幾年甚至十幾年,不是賺了嗎?”
這種話如果換了別人來說,Coco絕對反感至極,但對象是Wood的話,卻讓她感到一陣揪心的疼惜。她沒有經曆卻暗自想象Wood到底過著怎麼樣的艱苦生活。
絕非“一個晚上的代價”那麼簡單,而是一個女孩子的矜持和堅守,一個人的原則和尊嚴,雖然沒有錢萬萬不能,但有些東西,是無論多少金錢都換不來的。
Coco突然有點忐忑,是不是隻要有錢,就可以得到Wood?她那麼輕易就能成為別人的東西,仿佛隻要拿顆糖果在她麵前晃晃,她就會乖乖跟著走。
然而另一個念頭又讓她隱隱驚喜,如果Wood真的那麼在乎金錢,是不是誰都可以,是不是她也可以……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