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剛剛從海麵上升起,一條十二馬力的小漁船就開足馬力的駛離海岸,衝向海上的漁場。船上,三個第一次當上船老大的漁民,信心百倍的將船開到他們早就商量好的下網捕魚地點後,卻發現哪裏的海麵上飄著很多漁網的浮漂。整個漁場已經被無數張漁網圍住,根部就沒有他們下網的位子。失去信心的三人駕駛著小船兒,漫不經心的在排列整齊的海麵上漂浮的漁網上麵的浮漂空隙中行駛著,希望能找到一塊沒人光顧的地方留給他們使用。
轉過幾圈兒後,三個人不但沒有找到下網的位子,小船更不知是什麼願因竟然停在海麵上,船尾就象被什麼的東西在海裏牽住一樣,隻能在原地打轉,不能前行。三個漁民中年紀最小的周晨,快步的跑到船尾檢查事故的原因。當他發現自己的小船螺旋槳被海裏的漁網纏住後,馬上喊停漁船。操起船上必備的,專門為割漁網纏住螺旋槳這一特殊情況而準備的鐮刀,砍向漁網。
也許是他們太沒有經驗了,也許是他們的命該如此。本該用慢慢的割斷魚網的方法處理這種情況的周晨,卻鬼使神差的掄起鐮刀砍向纏住螺旋槳的魚網。在作用力與反作用力的作用下鐮刀和漁網接觸的同時,被反作用力彈向空中,鐮刀頭從刀杆上脫落掉到海裏。周晨隻好站在船尾望著手中的鐮刀把發呆。
周吉水,周晨的父親。見到兒子手裏拿著鐮刀杆發呆的表情,操起一條繩子來到兒子的麵前,安慰道;
“別急,抓好繩子,我的水性好我下去處理。記住,如果發現我的情況有一點不對,馬上就把我拉上來。”
看著父親將繩子係在腰上後,周晨雙手拿著繩子準備幫著父親下船。駕駛艙裏的汪老七,以為父子倆解決了纏在螺旋槳上的漁網,突然加大油門衝向不遠處他發現的那塊能下網的海麵。隻是一個衝鋒,小漁真的衝了出去。汪老七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覺得他的小船直立在海麵上,他的雙手脫離船舵,身體溜出駕駛艙,滑到海裏。
海邊長大,海水裏泡大的三個人,掉到海裏後真的沒有害怕。憑他們的本事遊到岸上是件很容易的事。當他們開始遊泳時,才感覺到他們的想法太天真了,落潮時海潮回歸產生的巨大吸引力緊緊的吸住他們,憑他們怎樣的拚命,就是無法將身體遊向他們心中的安全位子,無法掙脫海水中的魔力。很快,就被落潮的海水裹進密密麻麻的漁網中,葬身在大海。
傍晚,等在碼頭上準備賣魚的家人,看著一艘艘回港的漁船,不見三人的影子時。急忙向從海麵上回來的打魚人尋問他們家魚船的消息,沒人告訴他們。焦急的等待不停地詢問,終於、太陽落山後,才有人告訴他們,漁場裏有一艘十二馬力的漁船出事了,隻看見小船直立海中,不見人的影子。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很快,人們就組織起一隻船隊,到出事地點尋找三人。找到了,漁場中的那艘小漁船很快的被拖回碼頭。同時也證實了他們的判斷。真的出事了,人沒了。
一天後,兩家裏人心裏唯一的一點希望,他們水性好能活著回來的現實徹底的破滅了,三個人的屍體被海水拋上岸。默默的,人們幫助他們將屍體葬在海岸那片鹽堿地中,繼續從事著日複一日的撲魚生活。
不是這裏的漁民們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環境,而是殘酷的現實就是如此。經驗、技術永遠和生命共存,這個法則是千古不會改變的。
周晨死後的一百天夜裏,魂魄飄回家中,看著蒼老的母親,難過的留下眼淚,低聲叫道;
“娘啊!是兒子不孝害得您孤苦伶仃傷心落淚。娘啊!我回來了!娘啊!我好冷啊!我的身上一寸布條都沒有。娘啊,您快送我幾套衣服吧!娘啊!兒子欠您的,您在給兒子修一座小廟,兒子是屈死的鬼,還沒到壽終正寢的時候,兒子現在的處境是大廟不收,小廟不留,隻能靠娘幫我了!等我修成正果後,再回來保護您!”
朦朧中的母親聽到兒子的說話聲,馬上坐起來,黑暗中看著麵前模糊的身影,急切地問道;
“孩子!你們到底是怎麼死的?”
“娘啊!是我們自找的。是被一隻大海龜按到海裏淹死的。”
“兒呀!咱和海龜沒有過節呀!”
“娘啊!十幾年前,父親和汪七叔在海邊抓一隻正在產蛋準備繁育後代的海龜。他倆不僅殺死海龜,還將一窩的海龜蛋扒出來砸碎喂鳥。所以這次一出海就被守在這裏很久的海龜們盯上了。給我們做了手腳,要我們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