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哪裏找?”
“你從哪裏來,就去哪裏找,不需要我再提示了吧?”
一安和徐福兩人一動不動,定定的注視著對方,疾風在溶洞中飛旋,牽引著地麵微微震動,如爆發了一場小型地震。半晌,一安歎了口氣,點點頭:“我還會見到你麼?”
“我想見你的時候自然會來找你,希望下次見麵之時你已查出了莫家的秘密。”
“還有萊娜。”我輕輕扯了扯一安的衣角,小聲提醒。從一安和徐福的對話裏我意識到此次有可能全身而退,剛才那種視死如歸的勇氣頓時煙消雲散,我不敢再跟徐福多說一個字,生怕節外生枝。
“出路在圈養腹蟲的洞口,直通村外,至於那個小姑娘麼,放心,我會放在你們的必經之路上。”
“那麼村民呢?”
“他們也會得到解脫。”看著牆角邊如驚弓之鳥般瑟瑟發抖的屍群,徐福的目光意味深長。
“最後一個問題。”一安一肩一個,分別扛起宇傑和高田田,走了兩步,轉頭看向徐福。
“哦?”
“從進徐家村開始你就一直暗示我、引導我,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要幫我?”
“剛才不是說了麼。”徐福眨眨眼,“因為我對你感興趣,況且自己嘔心瀝血的作品也需要與人共享不是麼?”
“是麼?”一安眉頭一挑。
“好吧,也不盡是。”徐福正了正身子,一改玩味的態度。若不是深諳他的本質,乍一眼,倒真有幾分世外高人的仙風道骨,“你以後就會知道,你我的淵源並非僅限於此。”
“原來如此。”
看著一安遠去的背影,我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一安似乎不一樣了。
兩人各懷心事,一路無語,直到眼前一亮。遠方的天際泛起了一片魚肚白,密林深處,樹影婆娑,五月的野草鮮花散發著輕微的泥土芬芳,沁人心脾,淩晨的第一縷清風吹走了滿身的屍腐臭,令人由內而外的神清氣爽。
活著真好。
“小軒。”一安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我一跳。
“嗯?”
“我聽到了。”
“什麼?”
“你跟徐福說的話。”一安止住腳步,聲音又低又輕。
“一安......”
“以後別這樣了。”說罷,頭也不回,重新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口中仿若咀嚼著黃連,又苦又澀,不是滋味。
萊娜果真如徐福所說,安靜的躺在青草從中,看到她的那刻,一種失而複得的感動差點讓我哭出聲來。
之後,如我所料,警局出動了大片警力,漫山遍野的進行地毯式搜索,仍未發現一絲一縷徐家村存在過的跡象,若不是方瑜、童嘉切切實實的消失,她們的雙親肝腸寸斷的哭喊,連我都要懷疑這一切是否僅是一個冗長的噩夢。
徐家村消失了,正如它莫名的出現在我眼前一樣,連同靜蕾、腹蟲、詛咒一起,埋葬在了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萊娜依舊昏迷不醒,不知徐福對她做了什麼,她看上去一切正常,可就是醒不過來。因為沒辦法聯係到她的親人,宇傑在醫院照料她。
坐在去山西忻州市的火車上,我依然在思考這個問題,為什麼萊娜在學校檔案裏填寫的每一個親人的聯係方式都是假的,不是查無此號,就是號不對人。身邊這些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人,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又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故事?
清晨時分,離目的地忻州市還有一站路,同車廂的乘客已在太原站全部下車,隻剩下我和一安兩人,儼然成了一個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