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錚想,在地熱熔岩大麵積爆發時,雖然這條路能最快抵達山頂逃離,但突發的事情難免會有意外,必須再準備一條逃離路線。隻有兩手準備,才能確保無失。
在他心裏,其實最簡潔路線莫過於在自己棲息的山洞中,能有一條直通山外的路線。
這山洞他曾經多次探幽尋覓,洞的縱深雖長,而且有幾個岔口,但每條岔口走到最後都是越來越窄,連抱大腿那樣的小狗都不容通過了。
再試試,看能不能通出一條路來。雲錚帶著三隻靈獸,向著最寬敞的那條岔洞進發,走到後來,洞越來越深也越來越窄。漆黑的洞中,隻有三隻靈獸的眼中還閃現著妖異的光芒。
雲錚取出雷犀晶核,放出藍色光芒照明,繼續前行。後來山洞太窄,容不得一人三獸同時通過,他便把桀豹先收入了獸欄。
到了最後,洞口隻能一人向前爬行了。在小狗也能卡住的位置,雷犀鳥發揮了作用,它蹦跳著向前不一會便消失了身影,接著聒噪刺耳的叫聲傳來,還有著翅膀扇動的聲音,不斷回響。
這種情況,隻能是前方另有洞天。雲錚拽著小狗尾巴把它從前麵拖了出來,伸出長刀猛然在縫隙中一攪,縫隙周圍的山石被武勁衝擊,“轟隆”一聲裂出一個大洞來。
幽暗的洞中,雷犀鳥展開翅膀懸停在空中,身上閃著幽藍的光芒。前方雖然寬敞,但洞勢卻急轉直下,不知通向何處。
雲錚此時的好奇心,超過了對不知名危險的恐懼。他再次集合了三隻靈獸,向著洞穴深處探尋,地勢越來越低,潮濕陰暗。有的地方寒水成流,這讓雲錚有些懷疑,是不是又到了寒潭的底部。
順著洞勢蜿蜒下行有多少米,雲錚不能準確估計。到了最後,山洞漸漸開闊,終於到了終極底部,一人三獸進入了一個碩大的洞窟之中。
這洞窟縱深和寬度怕都在百米之上,腳下是絕壁深淵,翻騰不休的熾熱熔岩在裏麵沸騰流動,隆隆的聲音震耳欲聾。雷犀晶核和小鳥發出的藍白光芒頓時被熔岩赤色的火光所掩蓋,這如煉獄般的景象,便是如雲錚這般有著強悍於常人精神力的武修,都被深深的震撼。
雲錚向前邁了一步,一塊巨石鬆動落下熔岩之河,沒等墜落到底,便被熾熱火焰轟成了飛灰。
在他們的眼前,有一座寬三米長約六十步的暗紅色石橋,連著這邊的絕壁和對麵的石岸。石岸上有著依著山勢的數百道石階,橫跨在二十米以上,一座鑲嵌在石壁中高有十餘米的巨門聳立在石階之上,恢弘巍峨,氣勢磅礴。
煉獄般的火焰,將一切都映照成暗紅色,流淌著的熔岩,翻騰著是一股無所不在的血煞威壓。
雲錚隔空望了一眼巨門,門上浮凸著麵目猙獰的怪獸圖案,古拙樸素,巨大的獠牙伸出的利爪,仿佛都在閃現著血色光芒,透著強大之極的威勢。怪獸後背寬闊舒展的巨翼帶著有如密雲壓境城欲催的強勢。
雲錚極欲一探究竟,披上戰甲,手擎大刀,伸腳邁上石橋,緩緩的向著對岸走去。雷犀鳥飛在他的頭頂,小賤狗和桀豹則是一左一右,一人三獸,便走在不住震顫似乎能隨時斷裂的石橋上。
有驚無險的過了石橋,臨近百道石階,一股強大之極的血煞怨氣便撲麵而來,令人窒息的威壓無處不在。雲錚的呼吸都不免為之一滯,桀豹幹脆停止腳步,身子弓起,嗚嗚低嘯,血色的眼中也在閃現恐懼。雷犀鳥也閃動到了雲錚身後,這般威壓,也不是它能抗拒的。
熱浪翻騰,小賤狗雪白的長毛隨風而動,卻也沒阻擋它前行的腳步。這個家夥,究竟是無知者無畏,還是天生心如鋼鐵,現在雲錚倒是說不清楚。
雲錚走上石階,腳步落地便是哢嚓一聲,石階的表麵被踩得粉碎。原來這石階藏在地下深處年代太過久遠,加之地火炙烤熏蒸,表層酥脆風化所以一踩即碎。
時代久遠不知跨越多少歲月的石階上到處都浸沾著一塊塊黑褐色的瘢痕,就好像幹涸許久的血跡,一路向上,石階兩側都是一幅幅東倒西歪的白骨,白骨架上,是一具具破敗不堪失去效力的護甲。廢殘的兵器,也雜亂無章的散落在石階上。
煉獄般的石窟,曾經發生過一場慘烈的大戰,這些死去的武者都是一些什麼樣的身份呢?雲錚俯下身取了一件鏽跡斑斑的長刀,刀已經被血煞鏽空,隻剩下輕飄飄的殘破殼子,在刀身兩側,還有二十幾個銘文的痕跡,這些銘文盡數斷裂,早就失去了應有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