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一起去。”涵月拉住他的手臂,其實靈鱷被截下,她也非常心疼和著急。
雲錚點點頭,身子一側從旁邊的車門躍出,翻身上了車頂,拍了前頭那有著傴僂背影的車夫肩頭說道,“停車,往回趕,我要把東西搶回來。”
“真是要錢不要命啊。”那人開口回答,聲音非常熟悉,竟然就是一直以精神力和雲錚溝通的那個人聲音。
同時他轉過頭,是一張飽經風霜的老臉,但卻帶著善意的笑,眼光清澈透著睿智,是個老者。
“怎麼是你?”雲錚非常吃驚,雖然知道那個一直跟自己溝通的人就在附近,卻怎麼也沒往這車夫身上想。
“為什麼不能是我?”那老者反問,他手臂揚起將鞭子“啪”的擊了一個空響,兩頭獨角馬猛然住腳,在路邊打個盤旋,將車子掉了頭停住,直麵花都浪子的人。這一下突如其來,紅衣少年一揮手,三十幾個人也全部停下,與飛車相持,距離在百步左右。
“近在咫尺,有什麼話幹嘛不直接說,非要費事以精神力傳導?”雲錚說道,覺得這老頭純粹故弄玄虛。
老頭哈哈一笑,“這種高深莫測的感覺真的很爽啊,小子,看你在車裏震驚的樣子,真的很好笑啊。”
“無聊,為老不尊。”雲錚撇了一下嘴角,仔細看這老者,才發覺他的身軀其實很高大,隻是總傴僂的上身,才顯得有些蒼老和虛弱。老者麵孔生的很,根本不是驛站的車夫,可問題是,老者在車夫的位置上,那車夫哪兒去了?
正好涵月也從車廂探出頭來,雲錚瞧瞧她,她也很茫然。
“你在找那個車夫?嘿嘿,他被我老人家在半路上打暈後,扔到路邊了。”老頭看出雲錚的迷惑,雙手一攤說道,“城主府那些護衛武者也夠愚蠢的了,我就這麼大搖大擺飛身上車,接替了車夫的位置,這幫蠢貨竟然沒看到,你說奇怪不奇怪。”
“鬼扯,誰信啊。”雲錚哼了一聲說道。事情當然沒老頭說得那麼簡單,城主府護衛隊一共二十二名武者,四十多隻眼睛全程監視的情況下,竟然讓這老頭神不知鬼不覺的掉包了車夫,這事情可夠詭異的。
修為再高的武者,能將二十二名護衛一舉殺死,卻也無法做到讓人無法覺察。隻能說,這老頭會邪術了。但不用懷疑的是,這老頭有超強的精神力,他絕對是一個超級大銘文師。
“你怎麼做到的,難道他們都瞎了麼?”雲錚問道,心裏真的很好奇。
“這很簡單,我拿了一片樹葉遮身,心裏喊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他們就真的看不見我了。”老頭也開始胡扯了。
涵月撇嘴搖頭,當然不信。雲錚卻認為或許真有這種可能,隻要有大銘文師通玄的境界,或許改變人的意識反應,也就在動念之間,老頭隻怕不是吹牛。
銘文師九品通玄,是當今大陸上最高的銘文師修為,難道這老頭有這個境界了?雲錚覺得有點懸,他問老頭,“你為什麼跟著我們?”他心中想,老頭應該不是為圖謀靈鱷才對,憑老頭的修為境界,隻要悄無聲息的將靈鱷偷走就是,犯不上冒名頂替當車夫這種沒啥前途的職業。
“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兒,”老頭伸手指在嘴唇上做了個噓聲的動作,整個人也轉過了身子,小聲道,“我為了躲避仇家,因為我老人家受了點傷。”
“受傷?”雲錚懷疑,這老頭雙眼清澈深邃,雖然身子傴僂略顯虛弱,但怎麼看也不像受傷的樣子,大陸的男銘文師,一般也都這德行啊。
老頭忽然直起了身,頓時顯得筆挺高大起來,他本來披著車夫的黑色大氅,此時他兩手向外一分,露出胸腹間一個如碗口般的大洞來。那個創口也不知道為什麼所傷,又深又大,傷口周圍都被黑色的瘢痕覆蓋,最詭異的是,大洞尚在不斷的冒著黑色煞氣,非常可怕。
涵月嚇得哎呀一聲轉過頭去不敢再看。
“你這傷可真夠重的啊,居然沒死,簡直是奇跡。這是什麼兵器傷的,難道是妖獸的爪子麼?爪子有毒?”雲錚非常震驚,實在想不出什麼兵器能把人傷成這樣,若是有毒的妖獸,倒是有可能。
“這是一種被稱作‘鬼念’的念力所傷,從一開始一指頭粗細的傷口,才一個月就被餘念侵染腐蝕到這個地步,嘿嘿,若再找不到施救的方法,我老人家隻怕就要交代了啊。”老頭笑著說道,又把大氅圍好。他很樂觀,倒是一點看不出有什麼憂傷和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