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月忽然看見雲錚和老神爺爺,頓時又驚又喜,忘了測試廳的規矩,忍不住喊道,“爺爺,雲錚,我在這裏,我是月兒——”
在院中三座銘文陣前有一座高台,台上站著的是負責這次選拔新進弟子的銘文大師衛無忌,他是梁州城銘文師聯盟的總負責人,修為在七品飛空境界,大約有六十歲左右。他修為雖然不低,而且名望較高,在整個王朝的銘文師聯盟中是十二執事之一,卻非出身雲海、宇文、天書三大銘文師宗門,反而出自西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宗門,憑著超高的天賦和後天刻苦修煉,他博得了今天的地位,可說是殊為不易。
他此時站在高台之上,雙目如垂簾,麵對台下的三座銘文陣,正在靜思冥想。涵月冒失的一聲喊,頓時把他從靜思冥想中驚醒,他倏然張開雙目,兩道眼光射出,仿佛穿透雲層的電光,非常犀利。
“無故大聲喧嘩,攪亂試場,依例當轟出試場!”一個四段武者大喊一聲,走進場中,就要將涵月拉出去。
衛無忌轉過身,手輕輕向下一按,那個武者會意,立時恭敬侍立在一旁,衛無忌沉聲道,“她還是個孩子,不懂這裏的規矩,原屬正常,不必太過苛求。”
那武者說聲是,躬身退到了後麵。衛無忌眼光瞧向老神爺爺,眼角微微跳動一下,接著便若無其事的轉向前方了。
衛無忌是梁州城銘文師聯盟的最高負責,卻並非凡事都要不分巨細樣樣過問,象這種在場中為其他大銘文師安插桌子,在以前也曾有出現,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他自信手下的銘文師都是懂規矩的人,該如何做自有分寸,既然能讓這黑袍神秘人堂而皇之的坐在場中,那麼這個人就一定有這個身價。
所以他隻是微微愕然,但隨即恢複了一貫的平靜。
涵月沒有被清場,雲錚心中鬆了口氣,遠遠衝著涵月招招手笑笑算是打過招呼,涵月也是喜上眉梢笑逐顏開,仿佛有雲錚來了,比她通過測試還要興奮似的。
景瑟老遠瞧見了,皺了眉頭瞪了她一眼,做了一個“安靜,不要給我惹亂子的”口型,涵月吐了一下舌頭,表情立刻鄭重起來。
老神爺爺的出現,讓場中的各大宗門的一幹銘文師都暗自琢磨起來,更有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討論的。雖然這個身材高大身披大氅臉罩布巾的家夥他們並不認識,但很顯然來曆不凡。因王朝有規定,隻有七品大銘文師身份以上的人,才能自由出入各州府的銘文師聯盟,他們甚至有權叫停一場銘文師入門的測試,也有權利決定一個少年男女能否入選。雖然事實上倒是真的沒有人做過叫停測試這種事,但大銘文師確實有這個特權。
眾人猜了一陣老神的身份,隨即便把視線轉向了雲錚,因為能被一個大銘文師帶入試場的少年,他的基本天賦一定有其特殊性,所以眾人都暗自揣測,這個少年一定是有著什麼驚人的天分,才會被那神秘的大銘文師帶在身邊收為弟子。
場中剛好有那日同在馭獸堂看熱鬧的人,隨即認出雲錚,不禁暗自訝異,這少年不是個武者麼,怎麼又來參加銘文師的基礎天賦考核?難道他就是那種萬人難尋的武道和銘文術兼修並練的極品天才?
雲錚自是不理解老神一路上的做派,低聲問,“老家夥,你不是很在意被人家瞧出身份麼,怎麼反倒招搖起來?你那個銘文師徽章究竟是怎麼回事?”
“爺爺若不亮出身份,咱們能順利進場麼,進不了場,你又怎麼進行測試?”老神爺爺伸出枯長手指,輕輕敲敲桌子,“若不是今天事出無奈,那個幾十年前得的破徽章,爺爺又怎麼好意思拿出來。”
老家夥好大的口氣,一個七品徽章已經讓場中掀起了不小的騷動,他反倒沒當回事挺瞧不上眼的樣子,這要是讓場中其他銘文師聽在耳中,還不氣煞了。
雲錚又問,“老家夥,你不是說就來瞧瞧熱鬧麼?怎麼要讓我參與測試?你什麼意思,我可不想拜入什麼雲海或者宇文世家。”
“沒什麼意思,”老神爺爺搖搖頭,聲音卻一下提高了八度,保證場中眾人都能聽得清楚,“就是震震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也讓他們曉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他這話猖狂至極,頓時惹得場中一眾銘文師生出不滿情緒,紛紛以能殺死人的眼神望過來,老神爺爺坦然受之,一一以淩厲目光反擊,毫不畏懼,當真是臉厚如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