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阿斯钜恩都不像是個誇誇其談的人,他說的話也沒人不相信。果然,沒過多一會兒,青狼便自動從昏迷中被凍醒過來,但隨之他痛苦的嚎叫便響徹了整座大廳。這聲音如此可怕,每個在場的人麵色都變得有些扭曲,便連精神力強悍如老神和雲錚這樣的人,也不免驟起了眉頭。
這,這還是人發出的動靜麼?!
青狼雙手抱住滿是冰霜的腦袋,身子痙攣,不住地扭動翻滾,便連發出的求饒聲也含糊不清。
阿斯钜恩始終冷眼靜觀,微微上翹的嘴角透著一絲對敵人的殘忍,冰魔人對待敵人手段如此狠辣,讓人刮目相看。狂獅是個熱血漢子,卻受不了這個折磨,他對雲錚說道,“兄弟,不如一刀殺了他吧?”
雲錚此時已定住心神,平靜地說道,“青狼殺了幾十個雲盟兄弟,受這點苦,都是他自找的。他若肯把小梁王和宇文丕顯的計策說出來,便不用遭這罪了。”
“……我……我……說……”青狼顯然是聽清楚雲錚和狂獅的對話,忽然翻了翻四白眼,含糊不清地說了幾個字,接著身體一翻兩腿猛蹬幾下,“呃”一聲口吐白沫,沒了動靜。
廳中頓時寂靜下來,仿佛掉地一根針都聽得清楚,過了一會兒,老神爺爺走上前翻翻青狼眼皮又摸摸脈門,搖搖頭,“他死了。”
眾人不禁啞然,麵麵相覷,這個……好像和預期的有點出入吧。柳枝話多嘴快,瞧瞧阿斯钜恩,嗬嗬一笑,“钜恩,你好像……說他不會死的。”
“這個……這家夥太不濟了。”阿斯钜恩疑惑地搖搖頭,伸手抓了一下頭發,青狼被逼供致死這實在有點出乎他的預料。自己剛才還信誓旦旦地說他沒事,還不到屁大功夫這老兄就翹辮子了,這場麵可真的有點尷尬,該不會是尊主之前出手太重把他內腑震壞了吧?
钜恩下意識看看雲錚,雲錚攤手聳肩意思這事兒你看著辦,這時廳中突然傳來咯吱咯吱的牙齒打架聲音,原來是那個被捉來的紅袍銘文師被青狼的下場給嚇得渾身發抖,已經哆嗦得不成樣子。
這台階不是來了嗎,阿斯钜恩心頭大喜,一把抓過那個銘文師,笑著說道,“一般講,我這個法子威懾作用是更強的,我看你對宇文丕顯的詭計應該知道得也很詳盡吧?”
紅袍銘文師不住的點頭,兩腿站立不穩,幾乎癱軟在地了。雲錚瞧瞧老神,“你不是說銘文師精神力都很強大麼,他好像很脆弱吧?”
老神爺爺哼了一聲,“凡事都有意外,銘文師又不是神,當然也有喜怒哀樂,他害怕也很正常。”
紅袍銘文師當下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盤托出。在這次匪盜作亂的事件中,宇文丕顯和小梁王狼狽為奸,夥同門中子弟和周圍流浪散修武者在梁州地界大肆為惡,目的就是為了策應老梁王的計劃,以增加老梁王與玉京城聖皇家族博弈的籌碼。當然紅袍銘文師詳細情況知道得也不完全,雲錚將前後發生的事情聯係分析,便猜出個大概。
雖然很多計劃是老梁王走前囑咐梁王世子做的,不過出重手對付紅葉城和雲盟,卻是世子和宇文丕顯擅作主張了。紅袍銘文師還說,為了保證對紅葉城和雲盟的突襲計劃萬無一失,宇文丕顯把藏在密室多日不敢路麵的燕震山也派了出來。
“燕震山還留在落葉郊?”雲錚問。
“燕震山和青狼等人先行返回宇文世家,”紅袍銘文師搖搖頭,繼續說道,“落葉郊雲盟留了一千武者據守,還有一千多人駐紮在紅葉城北門之外,每日騷擾紅葉城主莫風,讓他抽不出身來解救雲盟。”
罪魁禍首終於確定,雲錚麵色陰冷得可怕,小梁王和宇文丕顯夠歹毒的,不但搶回赤虎把在妖靈海盜走螣嬌靈女的事兒嫁禍給自己,讓螣嬌部女祭司的人天天堵在水居甲六找麻煩,還冒充盜匪攻擊雲盟和紅葉城為禍梁州,這事若是告知天下,可保梁州王和宇文世家的威望掃地,在梁州再也難以站住腳跟。
紅袍銘文師說出小梁王和宇文丕顯的詭計,東方天縱等人氣憤填膺,紛紛張口大罵,都說與其勢成水火是不共戴天的仇恨,當下就要回宗門調集人馬找他們理論,還要將此事收錄銘文卷軸之中,傳檄中天,讓大陸眾修者共聲討之。
雲錚擺擺手讓東方天縱他們稍安勿躁,他們說得法子好是好,卻不夠完善。隻有紅袍銘文師一個證人,這事捅出去又能有多大效果?況且有些事便算鐵證如山,那些大宗門大勢力憑著強大的實力鎮壓,又有多少人敢站出來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