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長老下了城門樓,登上一輛機關車頂,並排站著,居中長老身材高大,內襯白衣外罩黑袍,袍角繡有刀型標誌,下書一個“刑”字,是刑堂長老棠智法,麵色肅然,不怒自威。
左手老者矮胖,內白衣外紅袍,是仇堂長老棠智煞,眉頭緊皺滿臉殺氣。右手老者瘦小枯幹,內白衣外青袍,是戰堂長老棠智力,雖然身量瘦小,卻透著一股精悍之氣。
機關車隆隆啟動,順著寬敞石路,向著內城中央駛去。內城中央有座雄偉大殿,是為“聖天殿”。殿前有寬闊廣場,大戰之後,除去四麵守城的棠家人馬,剩下的便都聚到聖天廣場上來了。棠戰好像對內城道路非常熟悉,操縱著雷火機關堡跟在十幾具大型機關後麵,隆隆開到廣場,小心地停在廣場右側,這一片停的都是重型機關,黑壓壓一片,足有上百輛,在重型機關車隊伍後麵,有類似機關鐵甲龍、人形鐵傀儡、子母連環炮等各種精巧機關,各列陣型,竟然占了寬大廣場一半的麵積有餘。到底是機關棠門翎天羽一脈的老巢,氣勢不凡。
在廣場左側則是機關棠家的弟子,密密麻麻,有數千人。廣場中央讓了一條路,三大長老乘坐的機關車順著廣場中央駛過來,停在“聖天寶殿”石階之下,三大長老下車,一前兩後在幾十個護衛弟子的簇擁下走上石階,在寶殿門前站住,回過身來,麵朝廣場上的棠家眾弟子。
三大長老刑堂長老棠智法居中站立,顯然為三人之首,除去宗主之外,他當然是鬼蜮山城權勢最大的人。
有護衛弟子搬來三把椅子,三人坐定,不時有弟子跑到聖天殿前彙報情況,把這場大戰下來的戰果詳盡報上來,舉凡各堂弟子傷亡數目,機關裝備損失數目、斃敵數目等等一應俱全。
足足有近兩個小時,三大長老才抬起頭來,將最後一個卷軸交給身旁的弟子。居中端坐的刑堂堂主棠智法歎口氣,憂心忡忡,“自從宗主他老人家被母皇魔姬製住帶入金葉魔堡之後,這些血毒異變妖獸便失去了控製,隔三差五集結起來攻擊龍驤內城,每每耗掉我宗門成百大好兒郎的性命,數月過去,城內城外,屍骨都成山了。再這樣下去,我翎天羽一脈,豈不是就這樣滅了。唉,真想不到,滅我翎天羽的非天非地,也非占據唐風古城的詭天道一脈,這到頭來,滅我門者,竟然是我們自己。唉,自作孽不可活啊。”
左首仇堂堂主矮胖老者棠智煞恨恨說道,“跟死獄之河的死靈族締結盟約,又以蟲獸血毒催化變異我族弟子,真不知道幾代老祖宗是怎麼想的,現在外有死靈為禍,內有異變弟子屠戮清醒弟子,翎天羽焉能不亡?!想當初翎天羽一脈鼎盛時有十萬弟子,這百年下來,又剩了多少?怕連一萬都不足了吧。老祖宗殫心竭力造的機關,又餘富下來多少?唉,活該天滅我翎天羽,才有那母皇魔姬這種妖孽誕生,這一代代的宗主,早就走上邪路了。”
刑堂堂主棠智法抓起身旁弟子手上捧得銘文卷軸扔給棠智煞,“看看吧,血毒異變妖獸越來越強大了,本來還似一盤散沙,現在可好,這一次淩犯內城,足有數千異變妖獸參與,我翎天羽弟子這一戰損失兩千,機關損毀三百具,這城中的弟子,已不足六千了。若再找不到金葉魔堡殺了母皇魔姬,隻要再讓血毒異變妖獸集結一次,我龍驤內城必然被毀,到時候就再不會有翎天羽一脈了。嗬嗬,幾十代的理想抱負,就統統滅在異蟲異獸的口中了!”他悲憤莫名,狠狠一跺腳,轟一聲,方圓數丈內的堅固階石統統被震得粉碎。
沉默了半晌的戰堂長老瘦小枯幹的棠智力說道,“天無絕人之路,數月前派出中天的幾十個探子已奔赴中天,怎麼也能有幾個人擺脫血毒變異獸和中天修者的追殺活下來,隻要他們到了妖靈海搬來救命,我棠家翎天羽一脈,還是有望保存下來的。”
仇堂堂主胖子棠智煞冷笑一聲,“哼,這前驅狼後來虎之計也虧得你想得出來,窩在妖靈海上那幫東西早跟死獄惡靈締結了賣身契,連靈魂都賣給人家了,他們能為了保全棠家翎天羽血脈與母皇魔姬拚個你死我活?別到時候連咱們一起吞了,那可得不償失了。”
刑堂主棠智法無奈道,“智煞,這也是沒法子不是,與死獄惡靈結了賣身契的鬼物雖然可怕,多少還有法子控製一下,可經血毒催發異變的蟲獸體,卻根本無法壓製。還好這一代的母皇魔姬快油盡燈枯了,她若是年富力壯,每一次成百上千的異獸孵化出來,那才是滅頂之災呢。妖靈海的鬼靈們來了,咱們好好控製就是,隻要能滅了母皇魔姬,多給他們些好處也無妨,無論怎樣,他們也是棠家一份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