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羊群、綠草。

我愛上一個故鄉以外的地方。

熟悉的香甜裏。

有濃重的人情味。

沒有太多的言語。

我隻剩下祝福!

下午一點半的飛機,我卻一直睡到早上十點才起床。

事實上,我昨天半夜三點還在床上瞪大著眼睛,呆呆的望著天花板出神。

找到自己的座位,戴上眼罩,我需要補眠,太陽穴突突的跳著疼。

“‘珍石’?靠!我頂不喜歡和他們公司合作!”前麵的座位上一個人這樣說,“那家夥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壞,而且,他沒有人性!”

珍石……張望!

我一把扯下了眼罩,昨天晚上的情景又湧入了腦海。

抽煙、喝酒、單身一人在酒吧泡著的女人,讓我倒胃口。

你是不是覺得在這裏能釣到金龜婿?

這是張望給我的評價。

我沒有想到那家夥能夠臭脾氣到這樣的地步,那一瞬間我隻剩下吃驚!

我很不爽的離開了座位,挑眉望著他,笑著說,“我要知道你的嘴和你的形象有這麼大的對比,我才不來自討沒趣。”

然後我掏出幾張票子扔在了桌子上,“但是,我依然買單,免得你再給我帶一個吃白食的帽子。”

沒去看他的臉有多臭,我轉身離開了。走到門口,那種難以掩飾內心的氣憤和壓抑梗在胸口,讓我沒法這麼走掉!

“那男的是誰?”我在門口拉住少傑,指著那家夥問。

“‘珍石’珠寶公司的老總,張望。相當厲害的角色!冬兒,你還是少惹他。”少傑是這裏的服務生,我和他已經熟識了兩年了。

釘板啊……有生以來第一次踢到釘板!

我重重的歎口氣,甩掉這該死的回憶,告訴自己補覺最主要!

halifax,英國的一個小鎮,坐落在西約克郡。我在第一次獨自遠行時,鬼使神差的來到這裏。

那一年,我二十三歲,在halifax的一家小旅店裏,我住了一個星期。在那附近,有一個相當大的院落,有兩百多家商店和幾家畫廊。那一個星期裏,我遊走在這條街上,然後,我遇見了tajo,一個從西班牙來的中年男人,老光棍兒一根。

他說,他已經離開故鄉快二十年了。在法國,他呆了七年,三十五歲的時候,他終於明白這個藝術城市永遠容不下他。然後他去了意大利,然而一年以後,他在歎息橋上悔不當初,覺得自己的人生也不過是一聲歎息而已。

他放任自己遊蕩,直到有一天他來到了halifax,然後他留了下來。沒有什麼特別特殊的理由,隻是因為他感覺……這裏應該是他最後的家。

他說著,又舉起杯子喝了一口啤酒,白色的啤酒沫粘在了他有些花白的胡子上。

他以賣畫為生,在那些畫廊。雖然並不會有太多的錢,但是隻要有人肯買他的畫他就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