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裝自己不存在。

我假裝從來不需要你。

我假裝這一切都是我應有的!

那麼,是什麼從我。

空著的手裏。

再次被掠奪!

張望走過轉角,走廊那邊的對話模模糊糊的傳過來。

“我以為你不來。”

“我一直在香港。父親打電話給我,我才知道。所以馬上趕回來了。”

是喬冬凝!她回來了?她從香港回來了!

是為了上官博吧……雖然她曾經說她不在乎,可是,其實她對於這個從來沒有稱呼過“爸爸”的男人,還是割舍不下啊!

“你不該來的。在他的生命裏,你藏了三十年,這一輩子他的名聲都很好,你的出現會讓他在最後留下惡名。而且,我們薛家也丟不起這個人!”

沉默,隻是幾秒的沉默,張望的心卻感覺到了痛!他靜靜的聽著,想象著喬冬凝此刻是什麼樣的表情。

“薛老師,如果現在是他的最後之限,我想陪著他走過最後的時間。哪怕他不知道,哪怕他不會醒過來。”

“以什麼身份?”薛羽的口氣真是淩厲!

“犧牲品。”

就這麼一句話,張望覺得自己的胸口驀地一陣拉扯!

他緩緩走出來,依靠在窗口邊的牆上,看著一步一步走向沉重玻璃窗的喬冬凝。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床上躺著的上官博,她在想什麼,此時此刻她是什麼樣的心情?張望看不真切,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他隻能看到她蒼白的側臉。

喬冬凝眼底蘊含一片水光,迷迷蒙蒙的,張望還來不及驚詫,那淚水已經滾落,慘白的臉頰上爬滿了細細密密的淚痕。

她在哭!她哭了,她竟然哭了!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她哭的模樣!

原來,堅強如冬兒,倔強如冬兒,也是有軟弱的時候的。原來,她也是一朵嬌柔的花朵。原來,她哭起來的時候是如此的楚楚可憐……

張望看著她眼淚隨著眨動眼睫紛紛落下的模樣,喉頭驀地一緊,心底湧上想要將她狠狠抱緊在懷裏的衝動!

她是不是在和上官博說話?雖然她那樣靜靜的站在那裏,可是張望看著她的模樣,就是覺得她有千言萬語要對上官博說。

看著涕淚縱流的喬冬凝,薛羽的心裏很是煩悶,轉過身,她不想再看。

張望掏出打火機,正要準備點一支煙,薛羽卻抬眼看見了他。

“張總,您來了。”

薛羽的聲音並沒有多麼大,可是在空曠的走廊上卻傳來了回音,仿佛被放大了數倍!

張望看見喬冬凝哆嗦了一下,含著淚水的眼睛愕然的看著他,那紅紅的鼻子尖兒看起來真是狼狽。

張望沒說話,“叮……”的一聲打著火,點了一支煙,站在那裏默默地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