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來了,雨來了,孤獨也來了。
屬於我的晴天,你何時來呢?
台風來了!
狂風襲來,衣架上的衣服飛舞著,不時地打在窗子的玻璃上。遠處樹上的枝條像狂舞的皮鞭,在空中抽打著。狂風在空氣中相互碰撞著、擠壓著,發出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嘯聲把一切可以吹動的東西刮到空中,然後惡狠狠地把它們摔下來。
斷電、斷水,喬冬凝躲在家裏完全不敢出門,這是她到香港以來第一次遇上台風。去年的夏天她出去旅遊,最瘋狂的台風她沒有遇到。而今天,她算是徹底領略了!
家裏的電話莫名斷了,手機也沒電了,她徹底與世隔絕!
中午他們影樓就放人回家了,她把家裏能準備的都準備了,然後靜靜等待著台風的到來。
天黑了,她聽著窗外呼嘯怒號的風,一個人躲在沙發上,什麼都不敢做。屋裏跳動著一豆燭光,卻讓人感覺不到溫暖。
突然,房門被敲響了,她嚇得從沙發上跳起來。
會是誰?這樣的天氣會是誰來?不是都應該乖乖躲在家裏嗎?
正想著,門又被敲響了,而且力氣更大,聲音更響!
“誰?”喬冬凝膽怯的問。
“喬冬凝,你在家嗎?”一個男人的聲音,那麼急切,那麼焦急。
是張望的聲音?
喬冬凝快步跑到門口,打開門,卻見張望狼狽的站在門外。
他身上那淺灰色的西裝已經全濕透了,皺巴巴的貼在身上,他的臉上全是雨水,長發雜亂的垂在肩上,上麵還粘著兩片樹葉。這樣的張望真難以想象,是那個冷血的蠑螈。
“你怎麼來了?”她傻住了,不知道他為什麼還要再出現,不知道他為什麼在這樣的天氣裏跑來找她,不知道他到底要怎樣?
“我給你打電話,打不通,以為你出事了,所以就跑過來了。”他說的輕鬆,氣喘籲籲中還透著安心。
喬冬凝感覺自己的胸口猛地一顫,張望眼睛裏閃爍的光芒讓她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你進來再說。”喬冬凝把他讓進來。
他全身都濕透了,從頭到腳,身子好象還隱隱冷顫著。就走這麼兩步,他的步履竟然有點恍惚。
“你怎麼來的?”她問。
“走過來的。”張望回答。
“走過來?”喬冬凝臉色都白了,“走了多久?”
“差不多快一個小時。好在我當初挑了一間距離你家這邊不遠的酒店。”原本隻有一刻鍾的路程,因為台風,他艱難的走了很久。
有什麼在她的喉嚨裏發酵,酸酸的,澀澀的,讓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去浴室把濕衣服換下來。”她輕輕的扯了扯他的袖子。
張望沒拒絕她,恍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跟著她進屋,喬冬凝轉臥室又找了一件新的睡袍給他。
“停水了,沒法洗澡。你擦幹身上的水,換下衣服。我給你泡杯熱茶。”她溫柔的說。
張望怔怔的看著她,沒有想到她還會這樣溫柔的和他說話。點點頭,他聽話的進了浴室。
茶泡好了,她端著走出來,而張望也從浴室出來,他背倚著牆麵,輕輕喘息著。
“怎麼了?你不舒服嗎?”她蹙眉看他蒼白如雪的臉色。
他搖頭,勉強朝她一笑,沒說話。喬冬凝心跳一亂,一個念頭閃過腦海,連忙走到他麵前,伸手探向他的額頭。
“天啊!”她驚呼,那滲透肌膚的熱度讓她驚慌。“你發燒了!”“我沒事。”張望虛弱地否認,他不想在她麵前顯得那麼軟弱。
“跟我來。”她不聽他的,扯了他的袖子,把他拉到了臥室。
“躺好,我去給你拿藥。”
她轉身出去,張望卻呆住,看著那橘紅色的大床,他心裏暖暖的,這是她的床,她卻讓他睡。
喬冬凝點亮了一根蠟燭,就在他的旁邊。
她找出退燒藥,又倒了一杯溫開水,回到他身邊,喂他喝下。
張望視線朦朧地看著她溫柔的舉動,他心裏酸楚之極。這麼好的女人,當初他為什麼要放她走呢?
“躺好。”她輕輕的推了推他的肩,張望就這樣躺在了她的床上,那有著她的味道的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