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卓華調整了一下坐姿,下意識地把槍往身上撥了撥,是那把喬小非在小宗那裏換過的槍,衛卓華搶到手之後,就不肯鬆手了。
一名士兵從外麵跑進來,在衛卓華身邊低語:“上校,消息來了,冰陽沒死,是重傷。”
“為什麼他沒死?我開槍打中的那個獸人不是化成灰了嗎?你的消息準不準確?”喬小非說。
士兵不太樂意他質疑自己:“當然準確,裏麵還是有我們的人的。”
喬小非轉向衛卓華:“一定是你開槍的姿勢不對!”
衛卓華揮手讓士兵下去,他低著頭,沉吟不語,突然他捏起拳頭狠狠砸了一下地麵,傷口受到震動,又湧出一股血。
附近的人被他嚇了一跳,可想到眼前的形勢,情緒都不由得低落。
這些人都在獸人底下雌伏多年,一旦出手就隻有一次機會,一旦失敗就再也沒有退路。
“那個……別難過……”喬小非搓著手,絞盡腦汁安慰他。
衛卓華靠著牆壁,支撐起身體,緩緩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裏?你還受著傷呢。”喬小非跟了出去。
衛卓華走到門外,靠在走廊上,眼神有些混沌:“你跟著我幹什麼?”
“我怕你昏倒在門外。”
“我是說你出現在那裏幹什麼?又為什麼要跟我逃出來?”
“不是我出現在那裏,你們早就死了,還有命逃出來?好心當成驢肝肺!”
“事到如今,有命沒命又有什麼區別?”
“有命的話下次還有機會啊。”
衛卓華看著喬小非的目光變得古怪,像是想要從他臉上找出什麼秘密。
“你到底是誰?”衛卓華眯起了眼。
“我是喬小非啊。”喬小非晃著腦袋。
衛卓華搖著頭:“不對,不對。”
“那我還能是誰?”
“你知道我是誰嗎?”
“衛卓華,衛隊上校,獸人的走狗。”
衛卓華呆了一呆,隨即哈哈大笑,他笑得很張狂,像是要把胸中所有的鬱濁之氣都笑出來。
“走狗!說得好!說得好啊!哈哈!”
“你是萬千山的學生嗎?你是臥底嗎?你在獸人那裏那麼多年,就是為了今天嗎?”
衛卓華搖頭:“很久以前就不是了。”
“不是什麼?不是他的學生,不是臥底,還是不是為了今天?”
衛卓華斜眼看著喬小非露出他慣有的輕蔑笑容:“你耍過羅衡一次,我又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又跑來耍我?”
又被提及過去的事,喬小非不悅:“你愛信不信,我也沒有求著你。”他說著轉身就走。
“你要是想回猴王那裏,我可以派人送你一程。”衛卓華在他背後喊道。
“他現在一定恨死我了。”喬小非停下腳步,神情落寞,“冰陽受了重傷,還死了這麼多人,我要是回去,他一定會把我剁碎了喂狗。”
“那你還來插手我們的事?”
“我是懶得管你這個走狗的事!可你快死了啊!”
衛卓華神色微變,嚴肅道:“你真的想做聖童嗎?”
“你煩不煩,又問這個問題。”喬小非埋怨著,“我才不想做什麼狗屁聖童!我隻是不想看著你們死在我麵前,我隻是不想看到人類在獸人的皮鞭下做奴隸!”
衛卓華盯著他看了半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他總是莫名其妙地笑,笑個屁啊!喬小非心裏不爽。
“為什麼這把槍到了你手裏,就能殺死獸人?”衛卓華揚了揚槍,“按他們的研究成果,是不可能射傷獸人的。”
“你也知道他們的研究?”
“你用了也字?這句話似乎應該我問你,你也知道他們在研究什麼?”
“我就是知道,怎麼樣?”
“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麼槍到了你這,就起了變化?”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喬小非趾高氣昂,“你這個冒牌的獸人走狗!”
衛卓華微微錯愕,不由得又笑了,剛想再說什麼,突然身體晃了晃,摔倒在地。
“你怎麼了?”喬小非上前攙扶,剛剛碰到他的身體,就驚道,“好燙!你發燒了!”
衛卓華臉上泛起不健康的潮紅:“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的事嗎?”
喬小非瞥了他一眼:“我先扶你進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