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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人忽然坐直了身體,朝她側過上半身,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段如碧順勢看去,呆了。

監考證。

段如碧感覺被一道天雷霹中天靈蓋,眼前一黑。今天出門的時候沒看運程,不然一定是:忌,搭訕。

現在的監考老師也太陰了,混跡民間,玩起微服私訪,想她一直專心考試,都沒發現身旁的人被偷梁換柱。

那人還是笑眯眯地看著她,段如碧僵了片刻,頓感他的美貌在她眼裏一下子扭曲了,但她越事到臨頭,越冷靜,她忙毀滅了桌上的證據,然後端正坐姿,埋首電腦前,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可是,她知道,這事的生殺大權全掌握在邊上的人手裏,這要是通報到院裏,她的檔案上便會落下濃重的一筆。作弊就是博弈,生死存亡一線之間,虧她自以為鴻運當頭,踩了地雷都不知道,還一個勁往裏送死,敢跟監考老師討要答案,她也算奇葩一朵。

又過了五分鍾,旁邊的人沒有動靜,段如碧提在喉嚨口的心稍稍回落一點,但她現在也沒有心思繼續和考題作鬥爭了,死就死吧,好過坐在這裏受煎熬,趁這人沒發威抓她現行的時候先撤,跑了以後,他再抓她回來,她就能來個死不認賬。

然而,就在她打算交卷的一刻,那人忽然有了動作,段如碧全身的毛發都豎起來,已做好最壞的打算,誰知道,他理都沒理她,自顧自巡視考場去了。

段如碧盯著屏幕愣了片刻,總算是緩過神來,看來這人打算放她一馬。她又朝對方的位子瞄了一眼,驀然怔住,她驚訝地抬頭看向那人,那人站在最前麵,目光掃視著考場,看到她的時候,也不帶片刻停留。

段如碧再次回過頭去看他的電腦屏幕,那上麵清清楚楚地列著她想要的答案。

十五分鍾過去後,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賴到最後的學生大多一臉菜色。段如碧收拾了書包,走到門口,見那人正站在門口,簡單的T恤牛仔,外加一雙白色的球鞋,手裏拿著一張名單讓出考場的學生一一簽名確認。

輪到她的時候,她臉皮再厚,也奈不住當時心虛氣短,低著頭飛快地拿過名單,草草地在上麵簽下大名,甩手丟在他身上。

“段如碧。”

他念出她的名字,聲調略微揚起,音色清爽幹淨,段如碧條件反射地回頭,正巧對上他的目光,他衝她笑的時候,眉目三分清朗,七分慵懶,唇角單邊勾起一個好似漫不經心的弧度,雅痞無限。

看過美男無數的段大小姐,也不得不為這一笑晃瞎了眼。

後來她才知道,這位高人原來就是名號響遍各學院的全校校草榜,萬年老二的榜眼同學。

而她算是到了八輩子血黴,才遇上這麼號風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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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如碧猛地睜開眼睛,掙紮著爬起來,然後拍著胸口連連喘氣,這還不夠,她忙爬下床,一把拉開窗簾,外頭猛烈的日光爭先恐後地照進來,消除了一室昏暗。

段如碧走到洗手台前,打開水龍頭,凶猛地掬水撲臉,再抬頭看著鏡子裏麵色慘白的自己,鎮定了三秒,還是沒忍住,抱頭大罵:“惡夢啊!”

這絕對是慘無人道的惡夢,一個月日夜顛倒忙得跟條狗似的,好不容易碰上一個假期,一大清早所有的好心情都被這個夢毀了。段如碧跑回臥室翻看日曆,今天究竟是什麼日子,看了半天,尋常得不能再尋常。但段如碧始終覺得這個夢很詭異,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照理說都快五年了,她早把關於這人的記憶格式化,可怎麼的一做起夢來,他那雙天殺的眼睛,欠抽的嘴巴,竟能高清還原在她腦中。